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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景昊的双眼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又脏又臭,混杂着汗味、垃圾的腐臭和干涸的尿骚味。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游荡在凌晨的街头,首到天色泛白。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分红!
公司的项目分红!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是他唯一的活路!
只要拿到那笔钱,还上高利贷,他就能喘口气,就能东山再起!
这个念头,像一针强心剂,让他暂时忘却了所有的屈辱和恐惧,支撑着他麻木的身体,一步步走向了那栋熟悉的写字楼。
推开光洁的玻璃大门,一股混合着香氛的冷气扑面而来。
大厅里光鲜亮丽,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散发着精英的气息。
这里,曾经是他的世界。
然而,当他踏入的瞬间,一切都变了。
前台小姐看到他,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僵硬,眼神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惊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走廊里,原本还在说说笑笑的同事,声音戛然而止。
十几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有鄙夷,有嘲弄,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看垃圾一样的嫌恶。
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天呐,他怎么还有脸来公司?”
“你看他那样子,跟街边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听说他老婆就是被他打死的,还把尸体从楼上扔下来,真是个畜生!”
“嘘……小声点,被他听到了……”
景昊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他想咆哮,想冲上去撕烂那些人的嘴。
但他不能。
他攥紧了拳头,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拿钱……拿到钱就走……”
他低着头,加快了脚步,目不斜视地冲向走廊尽头的总监办公室。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能感觉到,那些刺骨的目光,像无数根针,在他背后扎得千疮百孔。
“砰!”
他一把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被他称作“王总”
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大班椅上,低头看着文件。
听到声音,王总缓缓抬起头。
当他看到景昊的瞬间,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浓的厌恶所取代。
他甚至懒得开口,只是皱着眉,用眼神示意他滚出去。
景昊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搓着手,姿态放得极低。
“王……王总,您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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