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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片刻,眼底泛起暖意。
待药煎好,她亲手喂老妇服下,又守了一刻钟,见脉象渐稳,才松了口气。
老妇睁开眼,颤声道:“姑娘……你是菩萨转世吧?”
孟梁安摇头微笑:“我只是个大夫罢了。”
待众人散去,雨势稍歇,沈东灼扶她在窗边坐下,自己则坐在门槛上,任风吹干衣衫。
两人沉默良久,唯有檐下雨滴敲打着青石板,节奏如心跳。
“今日刑部送来了最后一份供词。”
他忽然开口,“那个赵管家,确系受远东庶子指使,但背后还有一个人??远东王府的幕僚周通。”
“周通?”
孟梁安眸光一凝,“就是当年劝我父亲投靠远东王的那个门客?”
“正是。”
沈东灼点头,“此人表面归隐,实则一直暗中联络旧部,意图扶持二公子上位。
他借老王妃名义行事,伪造印信,甚至试图挑拨你与姜家的关系,让你以为长乐宫也想利用你。”
孟梁安指尖微颤:“所以他派人散布谣言,说我当初嫁给孟家,是为了攀附权贵?还说我和摄政王……”
“我知道。”
沈东灼握住她的手,“这些我都查清了。
周通想让你孤立无援,心灰意冷,最好离开京城,回到远东。
那样,他们就能以‘保护遗孤’为名,强行接管你的子女。”
她闭上眼,轻轻吸了一口气:“原来,连我的痛苦,都是别人算计的一环。”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声音低沉而坚定,“你有家了,有我在。
我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她睁开眼,望着他湿漉漉的鬓角,忽然伸手拂去他额前的水珠:“你也该学会照顾自己了。
你是昭勇将军,不是铁打的人。”
他笑了,眼角褶皱里盛满柔光:“只要能护你周全,淋点雨算什么。”
当晚,萧迟遣人送来密函一封,由黑衣暗卫亲手交至沈东灼手中。
信中仅八字:“周通潜入京郊,速查慈恩寺。”
沈东灼连夜召集亲信,率十二骑悄然出城。
慈恩寺位于西山脚下,香火稀少,平日多有游方僧人暂居。
据线报,一名形迹可疑的白衣客已于三日前入住偏殿,自称“云游道士”
,但从不参与早课,且夜间常独自登塔望月。
四更天,沈东灼带人潜入寺院。
月色朦胧,古塔影绰,飞檐上猫头鹰一声长鸣,惊起一片寒鸦。
他们在塔底发现一处暗格,内藏密信数封,皆用隐语书写,提及“北狄使者将于端午夜渡河”
、“内应已在兵部任职”
、“待乱起之时,拥立真主”
。
最令人震惊的是,其中一封信末尾盖有一枚朱印??竟是兵部右侍郎裴仲谦的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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