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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宴的喧嚣渐次散去，麟德殿内烛影摇红，宫人轻手轻脚地撤下残羹冷炙。
凌夜随着引路内侍穿过重重宫廊，青衫微拂，步履从容。
夜风裹着御花园的桂花香气掠过檐角，吹散他额前几缕碎发。
“陛下竟在偏殿召见……而非御书房。”
凌夜心底微动。
“看来今日连破三题，己让这位天子起了探究之心。”
他目光扫过廊下执戟侍卫森严的阵列，唇角无声一勾——“前世此时，我尚在凌府挣扎求生，而今却己立于宫禁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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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轮，终究逆转。”
偏殿门扉轻启，暖融灯火扑面而来。
皇帝赵崇并未身着龙袍，只一袭玄色常服坐于紫檀榻上，手执一卷《舆地纪略》，眉宇间褪去宴席间的威仪，添了几分倦色与深思。
见凌夜入内，他搁下书卷，目光如深潭静水，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少年。
“臣凌夜，叩见陛下。”
凌夜伏身行礼，声线清稳。
赵崇虚扶一把：“平身。
赐座。”
一旁侍立的太监搬来绣墩，凌夜谢恩端坐，脊背笔首如竹。
殿内寂静，唯闻铜漏滴答。
赵崇忽而轻笑：“今日宴上，卿连破北辽三难，可知耶律宏出宫时，脸色如丧考妣？”
凌夜垂眸：“臣不过据理力争，不敢居功。”
“好一个‘据理力争’！”
赵崇指节叩了叩案几，“那‘经济制衡’之论，朝中多少老臣未必能窥其全貌。
你年纪轻轻，何以有此见识？”
话音未落，殿外忽起细碎脚步声。
珠帘轻响，一道倩影翩然而入——竟是赵瑾然亲自端着漆盘走来，盘中一盏青瓷盖碗热气氤氲。
“父皇批阅奏折辛劳，儿臣炖了参茶奉上。”
她声音清柔如泉，目光却似无意间掠过凌夜，眼波流转间藏着一丝狡黠。
赵崇失笑：“你这丫头，平日不见这般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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