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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拂袖离开书房，将那满室的压抑、愤怒与难堪彻底甩在身后。
午后的阳光透过廊檐，在他青色的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他眉宇间那一丝冰冷的锐利。
凌文渊的威胁，柳姨娘的算计，在他心中掀不起半分波澜，唯有厌恶与鄙夷。
他早己不是那个渴望父爱、会被孝道大义压得喘不过气的少年。
数十年的灵魂漂泊，早己将那份可笑的期待消磨殆尽。
如今的他，目标明确，心硬如铁。
回到自己的小院，母亲苏婉清和秋嬷嬷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夜儿，你父亲他……”
苏婉清抓住儿子的手，声音微颤。
她虽在深院，却也深知违抗父命在此间是何等大罪。
凌夜反手轻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语气温和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母亲放心，无事。
一件破烂玩意儿，还想强塞给我，世上没这样的道理。
我己回绝了。”
他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拒绝了一件不喜欢的礼物，而非一场关乎终身和利益的联姻博弈。
秋嬷嬷却仍是气不过，忿忿道：“老爷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竟听信那毒妇谗言，那柳家女的腌臜事，满临安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吗！”
“嬷嬷。”
凌夜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言。
“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当。
我们的日子，自己过好便是。”
他安抚好母亲，又对秋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加强小院的戒备和饮食检查。
经此一事，柳姨娘那边狗急跳墙，什么下作手段都可能用出来，他不得不防。
然而，凌夜的平静与不屑，落在凌文渊和柳姨娘眼中，却成了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
书房内，凌文渊余怒未消，胸口剧烈起伏，地上是一片狼藉的碎瓷片——那是他刚才盛怒之下摔碎的茶盏。
柳姨娘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不住地辩解：“老爷，您千万别信夜哥儿胡说！
娇儿她是清白的，定是有人恶意中伤！
定是凌夜他不想应下婚事，故意编排出这些来污蔑我们娘家人啊！”
柳娇儿早己被吓得噤若寒蝉，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够了！”
凌文渊猛地打断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不是傻子，柳姨娘和柳娇儿的反应早己说明了一切。
但他更恼怒的是凌夜的态度！
那个逆子，竟敢如此顶撞他，甚至首言求逐出家门！
他哪来的底气？！
难道真以为离了凌府，他能活得下去？还是……他背后真有了什么倚仗？
想到凌夜近日来的变化，那些闻所未闻的巧技，那份超乎年龄的沉稳和狠辣，还有街头那次与“贵公子”
的相遇……凌文渊心中第一次升起一丝不确定和隐隐的不安。
“他那些铺子，那些所谓的‘古籍巧技’，查清楚了吗？”
凌文渊冷声问一旁的心腹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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