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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了闻声一掀眸，正对上踏光而来的人。
明知可能会撞见他，失衡的情绪还是翻了江倒了海，连呼吸都溺了水。
支了掩耳盗铃地半道撤回一个抚摸，站直瞥了眼在她腿上扑蹭更欢的狗，应该是狗有三急才都出来了吧。
来不及多想，她暗自偏头抹了下眼睛，快速平复着情绪用小腿将狗与她隔开。
眼观来人的同时，高跟鞋不动声色地躲在长裙下往后挪动了一步，与狗拉开素不相识的绝对距离。
然而这狗东西前后不过一秒，又贴了上来。
一人一狗的距离拉锯战打的有来有回。
第三回合，周槐序一手插兜一手捏着牵引绳，已经立在了她的面前。
这位行走的衣架子又高比例又好，影子从她的脚尖越过她的头顶，一座五指山似的，将她摁了个虚虚实实。
而他身上清冽独特的气息就是那张如来佛的符咒，彻底将她压得实在沉闷。
支了就像个人形狗骨头，刚挪开的狗又死乞白赖地吻了上来。
她退无可退，一整个四面楚歌。
周槐序低头瞧着支了，待她的视线从狗身上挪上来看向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它认人，怎么你比我还像它主人。”
汗意从手心传来，支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手机当成取火的木。
“可能，我的体质，比较，招小动物。”
空气沉默了好几秒，周槐序语焉不详地开口：“哦，是么？”
他点了下食指：“布斯。”
支了得令看了去，狗就地端坐成标兵，嘴里却还是克制不住激动地低声嗷呜嗷呜地摇着尾巴，把地上的灰都铲干净了。
“我呢？”
支了闻声抬头：“…啊？”
周槐序轻描淡写地说：“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像是被月光层层浸透，表面寂寂清冷，实际就如探月发现，是掺着松散的颗粒。
很好听，但会令人缺氧。
他的眼神也像月亮，直白地钉在她这刚巧一身黑的“夜空上”
。
支了被盯得鼻酸眼热。
明明总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偏又独自锋利，与刚才在里面不同，与上一次在伦敦也不同。
她错开视线，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想起什么……
“忘了？”
支了的视线被这两个字狠狠地揪了回去。
不消片刻，只见他眼底冰融，灯光仿佛悄无声息地碎成金粉洒进他的眼中，漫开一缕浅淡晨阳，拓下两排葱郁树影：“两个月前，伦敦，博物馆。”
明确的时间，明确的地点，怀疑被打消。
支了怅然地点了下头：“哦是的，没忘，我记得。”
周槐序终于将眼睛从支了的脸上拔走，手从兜里拿出来打了个响指，狗立即一个站立，将插在衣兜里的东西叼出来直立而起送到他手上。
支了看呆了，什么时候成精的？
“狗鼻子灵，狗腿子犟，捡到这个非要找主人。”
周槐序递给支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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