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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陈玲笑笑，“什么叫社会意义我不清楚，但话题性肯定是有的，毕竟老弱病残的洗澡困境，是每个国人都可能会面对的难题。”
王总叹了口气，表示赞同，“养老真的是悬在国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上次碰面没告诉你，其实我家里最近也不太平，父母轮流生病，我有个姐姐在北京帮不上忙，只有我和我老婆轮流跑医院，几天下来折腾得不轻，昨天我爸去医院复查，我们实在脱不开身，就找了个陪诊小姑娘跟着去的，小半天没了五百块。”
“五百块？”
张陈玲差点惊掉下巴，“什么陪诊师这么贵？”
“我哪里知道？”
王总在电话那头呵呵笑，“我老婆找的，之前她也没做功课，可能给多了也不知道，反正人家小姑娘开口要五百，她就乖乖付钱了。”
张陈玲立刻掰了掰手指，这一个小姑娘跑半天医院净赚五百，可比助浴利润高多了！
他们三个人东跑西颠洗大澡，每天最多洗五六单，按每单四百块计算，总共也就两千多块收入，扣掉两三百的耗材费和油钱，剩下的钱三个人平均分，每个人也才六七百，远不如人家陪诊师跑两趟医院赚得轻松愉快。
王总也唏嘘，“所以呀，你们这苦哈哈洗大澡是很难赚到大钱的，等你们业务成熟之后，肯定也要做做加盟啊卖卖产品什么的，扩大收入来源。”
“呵，到时再说吧，”
张陈玲撇撇嘴，这些在她听来都是很遥远的事情，现在上善若水平均每天才两个订单，还得四舍五入，产能严重过剩。
“你放心，在官媒推广之后，你们的知名度肯定会大大提高，订单也会多起来的，到时找你们洗澡可能都要提前很久预约了！”
“托您吉言咯！”
张陈玲笑道，随即祝他父母早日康复，并提出日后可以免费帮他们洗澡。
“那怎么行？你们生意这么难做！”
王总婉拒。
……
挂断电话后，张陈玲转身去找倪越，想与她分享这个喜讯，却发现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
房门关着，她似乎也在打电话。
张陈玲无意偷听，可老房子隔音太差，即便倪越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她的声音还是从门缝漏了出来：
“我洗一个澡能挣多少钱跟你有关系吗？”
“我钱不够花你能给我打点儿来吗？”
“不能你问这问题有什么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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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梅雨季节，雨水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像极了老奶奶的淋漓不尽。
恼人，但没有杀伤力。
细雨中的车流也变得慢吞吞，行程变得漫长而无趣。
呃，怎么会无趣呢？
——因为司机从一肚子冷幽默的小马哥，变成了沉默寡言的许之谦。
而且，倪越发觉，表姐也不似从前，她最近话少得可怜，只有在帮客户洗澡的时候才会嘻嘻哈哈，上了车便不吭声了。
倪越像只煮熟的大虾，弓着腰陷进座位里，耳膜被雨刷刮过挡风玻璃的咯吱声鼓动，她浑身不自在，急于晒干这湿漉漉的沉默，于是边刷手机边问：“你们有没有看过一部香港电影叫《白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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