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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良知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不停地告诉她：他其实可以什么都不做。
他娶的是慕容青瓷，没有任何人能指责他不帮扶妻子的堂妹和妹妹。
可他却什么都做了，默不作声地将慕容家这个沉重的负担，连同他自己家庭的压力，一肩扛起，支撑着这个特殊而又脆弱的家庭，在都市的洪流中艰难前行。
此刻，看着他受伤的模样，一种混合着感激、崇敬与心痛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
而慕容墨染，静静地站在稍远的地方，低垂着头。
她对自己心中那种别样的、甚至带着冲动和毁灭欲望的情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地自容和羞耻。
是他，像一道光，将她从亲生父亲的魔爪下拯救出来；是他，像父亲一样，给予她庇护、关怀和教养，让她得以像正常女孩一样成长。
他给予的是如山恩情和纯洁的守护，而自己呢？却生出了不该有的、不切实际的、甚至可能玷污这份恩情的肮脏念头。
她开始痛恨自己，恨自己为何会存在，恨自己那无法控制的情感，为何会将他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让他承受这无妄之灾。
他的血，仿佛也灼烧着她的灵魂。
慕容青瓷呢？她后悔吗？
怎么会不后悔！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当年，她弄丢了他们两人的全部财产，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隐瞒，是害怕，是逃避责任。
而如今，自己的亲弟弟，差点要了他的命！
在事发那一刻，在确认他还有呼吸之后，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竟然不是对他安危的极致担忧，而是恐惧——恐惧他知道真相后，自己将要面对的，可能是婚姻的破裂，是失去现有的一切。
他明明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
他放弃了优渥的生活，为她辍学，与她共同奋斗；在她犯错后选择了原谅和包容；给了她一个家，让她成为人人羡慕的文太太……他明明那么爱自己，包容自己，宠溺自己。
可自己呢？做了什么？
一次背叛，还可以用年轻、不懂事、没有经验来为自己开脱。
可这次呢？当文时默从醒来至今，始终保持着异样的平静，当他脸上始终挂着那抹看不出喜怒的、淡淡的微笑……慕容青瓷知道了，她错了，大错特错。
他不是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她，让她难堪，让慕容家彻底颜面扫地而已。
直到现在，他还在顾及她的面子，还在试图用他的方式，维护着这个家表面那摇摇欲坠的完整。
这份洞悉一切却选择沉默的宽容，比任何疾风骤雨的斥责，都更让她无地自容，像无数根细密的针，绵绵不断地刺穿着她的心脏，带来一种迟来的、却无比尖锐的悔恨。
她站在这里，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所有伪装的小丑，内心的肮脏与卑劣，在文时默那平静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大家都坐，都站着干什么呢？怪别扭的。”
文时默的声音依旧那么轻，那么温柔，带着一种病中特有的、沙哑的磁性，在这落针可闻的客厅里缓缓荡开。
这声音本该是抚慰人心的，此刻却像最后一片飘落的雪花，压垮了慕容青瓷心中那根早已不堪重负的弦。
她所有的心理建设、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自我欺骗，在这句温和的话语面前，土崩瓦解。
“噗通”
一声。
慕容青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直直地瘫软在地板上。
积蓄了几天几夜的恐惧、愧疚、挣扎和自我厌恶，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最后的防线。
她泪如雨下，身体因剧烈的哭泣而颤抖不止，甚至无法组织完整的语言，只能断断续续地、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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