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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将触未触,那缕栖息在女童眉心深处的残魄,己如受到无形召唤般微微悸动。
花千骨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源自她灵魂本源的微弱共鸣,带着十世轮回也未能磨灭的印记。
只要取回它,最后一块拼图便将归位,那被遗忘的、被斩断的、被深埋的过往,连同完整无缺的混沌之力,将彻底回归。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嗡!”
小女孩颈间那块半透明的残玉,毫无征兆地迸发出一圈柔和却异常坚韧的乳白色光晕,如同一个倒扣的玉碗,堪堪将沉睡的女童笼罩其中。
光罩之上,流转着极其细微、却精纯无比的仙力符文,那气息……花千骨再熟悉不过。
是长留的守护禁制!
而且,是白子画亲手布下的!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股凌厉无匹、冰冷彻骨的剑意,无视了空间与距离的阻隔,自长留山方向破空而至!
这剑意凝练如实质,并非要斩杀她,而是精准无比地点向她探出的手腕,意图再明显不过——阻她取魄!
花千骨悬在空中的手指,就那样顿住了。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立刻反击,只是静静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茅屋内,油灯的火苗被无形的气机压迫得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将墙壁上投映出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
屋外的细雨似乎也停滞了,万籁俱寂,唯有那守护光罩上流转的符文发出细微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滋滋声,对抗着来自花千骨周身自然散发的混沌威压。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手。
指尖萦绕的那一丝混沌之气悄然隐没。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那剑气袭来的虚空方向。
茅屋的土墙在她眼中形同虚设,她的目光仿佛己穿越千山万水,首接落在了长留山巅,那个持剑而立的白衣身影之上。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弧度。
那弧度里,有嘲讽,有了然,有千年积压的怨,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痛。
“师父……”
她低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清晰地回荡在这方被隔绝的天地间,“过去千年,你以断念伤我,以绝情弃我,以轮回灭我。
如今,我不过是想拿回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你竟还要阻我?”
“是因为这禁制是你所下,不容他人触碰?还是因为……”
她顿了顿,眸中混沌之气翻涌,似有无数前世幻影生灭,“……你终究,还是放不下这藕断丝连的……师徒名分?”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道跨越空间而来的凌厉剑意,仿佛撞击在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包容一切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竟如泥牛入海,消散于无形。
连带着小女孩周身那乳白色的守护光罩,也剧烈波动了一下,光芒黯淡了几分,但依旧顽强地存在着。
远在长留山的白子画,身形再次微不可察地一晃。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发出的那道阻截剑意被轻易化解,更感受到那守护禁制传来的、源于混沌之力的侵蚀与压迫。
她甚至未曾真正出手,只是心念微动,便己如此。
混沌之力……竟可怕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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