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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呼喊。
甚至没有人掏出手机。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木然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在江水中挣扎，扑腾，然后一点点下沉。
江水，还是那片江水。
人群，还是那群人。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说“快救人”
，再也没有人问“谁会游泳”
。
秦瑶张着嘴，手里的半串糖葫芦早就掉在了地上，她想骂点什么，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那个之前说“不就是一条狗”
的大爷，此刻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冷。
一种比江水更刺骨的寒意，笼罩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喂？水上派出所吗？江边公园有人跳江，第二次了……对，同一个人……己经看不见了。”
年轻警察拿着对讲机，声音干涩。
老警察放下手，看着那片己经恢复了平静的江面，又看了看周围一张张冷漠的脸，只觉得胸口发闷。
他当了二十年警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不是罪恶，却比罪恶更让人心寒。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无声的审判中，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孙宝强。
他依然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抱着欢欢冰冷的尸体。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个女人第二次跳下去。
他看到了所有人的冷漠。
巨大的荒谬感，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救了什么？
一个用自己的命去诅咒别人的疯子。
他失去了什么？
一个为了救这个疯子，连命都不要了的家人。
值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钝刀，在他的脑子里来回搅动。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欢欢。
它还是那么漂亮，金色的毛发在灯光下依然有光泽，只是再也不会摇着尾巴扑向自己，再也不会在自己难过的时候，用温热的舌头舔自己的脸。
“欢欢……”
孙宝强的嘴唇哆嗦着，眼泪无声地滑落，一滴滴砸在欢欢冰冷的皮毛上。
“对不起……”
“我们……救错人了……”
他的声音很轻，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自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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