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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魂体内的怒火，己经被一股巨大的荒谬感给浇灭了。
他想发火，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骂分部阎王阳奉阴违？
可人家说了，这是为了完成你定下的指标。
骂他搞形式主义？
可人家也说了，这是为了让你的报告更好看。
绕来绕去，所有的根源，都指向了他自己。
他一手建立的，引以为傲的，从阳间学来的“先进管理体系”
。
就在这时，陈默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他将手里那块“系统维护中”
的木牌，轻轻放回了柜台上，发出“哒”
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诡的心头。
然后，他转向阎罗王，平静地问了一句。
“所以，每年呈报给天道，说冥府一片祥和，效率卓越的报告，是你写的？”
阎罗王猛地睁开眼。
他看着陈默那双一金一黑的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了审判台上。
他喉咙发干。
“我……”
他想解释。
想说这套体系的初衷是为了提高效率，是为了更好地服务轮回。
想说他只是制定了大方向，是下面的人执行歪了。
想说天道那边也需要看到成果，他也有他的压力。
可这些话，在陈默那洞穿一切的目光面前，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堂堂轮回主宰，冥府至尊，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
有陈默的，有那数万诡魂的，有那些被压榨的诡差的，甚至还有来自分部阎王和那个跪着的主任的。
整个轮回服务中心大厅，所有的因果，所有的怨气，此刻都汇聚到了他一个诡的身上。
阎罗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来挽回局面。
整个大厅的诡，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位最高主宰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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