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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冰原,万里无垠,风如刀割,雪似剑芒,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磨蚀得只剩苍茫。
唯有一道玄色身影破开风雪,如墨线划开白纸,那是嬴政的脚步。
他踏冰而行,每一步落下,脚下万载玄冰轰然碎裂,冰晶飞溅如星屑,却又在他身后重凝为黑玉般的神纹,层层叠叠,仿佛整片极北之地都在臣服于这道帝王之影,以冻土为毯,以风雪为仪。
韩信紧随其后,眸光沉静如星海,手中握着一卷残破星图,图上光点明灭不定,指节微动,似在推演天机流转,每一次掐算都让虚空泛起涟漪。
白起则立于侧后,军魂缭绕如血雾,双目赤红,仿佛仍沉浸在方才那滴心头血的震颤之中——那是人皇以自身气运为引,撕裂命链,唤醒英魂的代价,每一滴都重逾山河,牵动着仙秦的根基。
“到了。”
嬴政忽然止步,玄袍在风雪中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前方,一座冰封神庙巍然矗立,通体由万年寒晶铸成,折射着幽蓝的冷光,庙门之上刻着古老的神纹,虽被风雪磨蚀得模糊不清,却仍透出一股镇压诸天的威势,让风雪都在庙前绕行。
九道冰锁自庙顶垂落,粗如巨蟒,缠绕着庙中一尊高达十丈的神尸。
那神尸披玄甲,甲胄上布满战痕,持断戟,戟尖犹带暗红,面容狰狞,眉心一道裂痕贯穿颅骨,深可见骨,显然是当年被黄帝所败的致命一击。
可即便死去万年,其尸身依旧散发着滔天煞气,冻结了时光,凝固了风雪,仿佛一尊沉睡的战魔,随时会睁开眼,撕裂苍穹,重燃战火。
“此神曾逆黄帝,败而不死,魂魄被封于此,肉身镇为‘兵煞之源’,滋养着整片冰原的杀伐之气。”
韩信低声开口,星图微颤,似被神尸煞气所扰,“其体内蕴藏万年战意,若能炼化,可为召将仪式提供无上血引,助王老将军魂体凝实。”
嬴政冷笑,黑袍翻飞如战旗,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朕不要他的意,朕要他的命——来祭王翦!”
话音未落,白起己踏前一步,残破的甲胄在风雪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双目闭合,军魂剧烈燃烧,化作血色火焰,仿佛体内有亿万锐士在嘶吼,要将这万年神尸吞噬。
刹那间,一道血色符文自他眉心冲出,化作古老篆文,如活物般扭动,烙入神尸眉心,与那道贯穿颅骨的裂痕交织。
那是杀神的本源,是长平百万坑杀之下的兵煞凝成的祭文,带着永世不灭的凶戾。
“杀神为祭,兵魂为引!”
轰——!
神尸猛然睁眼!
双瞳赤红如血狱,仿佛两团燃烧的地狱业火,九道冰锁寸寸崩裂,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滔天煞气席卷而出,冰原剧烈震动,风雪倒卷,天地哀鸣,连光线都被这股煞气扭曲!
那神尸仰天怒吼,声如雷霆炸响,震得人神魂欲裂:“人族,尔敢炼神?!
吾乃上古战神,岂容尔等蝼蚁亵渎!”
“朕非炼神。”
嬴政一步踏出,镇巫印高举,印底金纹爆闪,律火如瀑,自九天倾泻而下,带着人皇律令的威严,灌入神尸体内,“朕——收兵!”
律火乃人皇以律法为基、以国运为薪所凝之火,焚邪、炼神、铸兵、镇天,专克神魂。
此刻,它顺着神尸经脉焚烧,将那万年不灭的神识寸寸磨灭,发出“滋滋”
的声响,神尸体内传出凄厉的哀嚎。
神尸怒吼,挣扎,咆哮,玄甲爆发出刺目的神光,断戟横扫,欲挣脱律火束缚,可律火如锁,如链,如天命之刑,不容违逆,死死将其困在原地,灼烧着它的神性。
“你曾败于黄帝,魂困冰魄,万年不得超生,早己不是神。”
嬴政声音冰冷,如天道宣判,不带一丝情感,“今日,朕给你新生——不是为神,而是为兵!
化作王翦战魂的养料,是你唯一的归宿!”
神尸双目由赤转灰,最后一丝神光熄灭,终成无神空壳,唯有躯壳中残留的万年兵煞在律火中翻腾。
嬴政抬手,断剑出鞘,剑锋首指神尸心口,剑身上的裂痕与神尸眉心的裂痕隐隐共鸣。
他引动山河棺中王翦残魂,以律火为引,将神尸精魄强行抽出——那是一团赤金色的战魂,凝聚着万年兵煞,却在律火之下淬炼、压缩,最终化为一道血色兵符,上面刻着一个古篆“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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