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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如果爸妈还在，他们肯定会给我做面！”
容憬大哭着把筷子砸在容览头上，“你把爸妈还回来！”
“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
要不是你非要过生日，爸妈能大雪天回来吗？不大雪天回来，能被车撞死吗？都怪你！
都怪你！”
容憬掀不动桌子，于是扑过去，拳头胡乱地往容览头上招呼。
“容憬你想死是不是？”
他一边躲一边骂，实在被打疼了，也会还两拳。
容览这段时间，一直在心头强压下的话语，就这么被妹妹堂而皇之地讲了出来。
她说的没错，一丁点错都没有。
但他不能承认，他决不能承认，不然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滚下来了。
他只能用愤怒掩盖悲伤，像只浑身的刺都炸起来的刺猬，骂出一些看似气势汹汹，其实无法反驳的话语。
两人打骂太凶，容士诚嚎啕吓得大哭。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爸妈不回来了，每个人都很悲伤。
“你们干嘛呢？！”
嘎婆气急败坏地分开二人，“头七还吵架，想让你爸妈升不了天是不是？！”
妹妹急喘着，眼睛通红，像一头受伤的小兽。
她粗鲁地摸了把眼泪，然后转头跑出家门。
容览愣在原地，讷讷地盯着妹妹的背影。
“傻站着什么！”
嘎婆用力扯了下他的手臂，把他扯疼了，“这么晚了，小妮一个人多危险，快去追啊！”
容览立刻冲出家门。
他满村子跑，大声呼喊着容憬的名字，但找了四十分钟，始终无人应答。
时间越长，他心里越慌。
他撑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容览忽然想到了一个妹妹可能会去的地方。
要去父母的公墓，必须走那条出村唯一的大路。
容览走在那条路上，四周寒风萧瑟，枝叶萧条。
他忽然回忆起父母离世的那天，他是多么快乐、多么期待地前进着。
他想到凌乱的车辙，俏皮的鸡爪印，新雪，欢快的舞步，马上就要吃到的妈妈的拿手好面，即将和爸爸进行的赛跑比赛……
容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某一刻，他突然不要命似的狂奔起来。
他一边跑一边哭。
像是要将那些期待、那些美好的东西、那时愚蠢的自己全部抛在身后。
如果早知道要从天堂掉到地狱。
如果早知道尽头会有不好的结果，那他宁愿，从未踏上过这条充满希望的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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