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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好起来吗?”
徐以安推了下眼镜,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安安因为我死了,我妈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现在又因为失职被停了主刀资格…”
话还没说完,又咳嗽起来,佝着腰,“季瑾溪,你回去休息吧,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我同情你大爷!”
季瑾溪怒吼出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徐以安鼻尖一酸,转过身,背对着她,睫毛随着沉重的呼吸颤动着,嗓音很轻很轻,“季瑾溪,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是徐以安…”
季瑾溪心疼又无力地盯着她瘦削的后背。
作为徐以安的好友兼心理医生,她对徐以安藏在完整皮囊下的伤痕了如指掌。
时隔多年,她依旧清楚的记得徐以安浑身颤抖着,向自己讲述那段窒息过往的画面。
徐以安七岁时妹妹意外离世,父母将对亡女的执念强行投射在她身上,强行将她异化为替代品的畸形养育模式。
而徐以安为维系家庭表面的和谐,被迫内化了这份不属于自己的身份。
长期扮演他人的身份认知混乱,与抑郁症患者自我否定的核心认知形成的恶性循环,导致徐以安在青少年时期便患上了抑郁症和焦虑症。
中考前夕压力过大的徐以安晕倒在教室,父母接到老师电话后,迅速将她送到医院,做了全身体检,却没能查出原因。
就在徐父徐母一筹莫展时,同事提醒两人带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
徐父虽然不愿意相信女儿有精神疾病,但还是带徐以安去看了京北最好的心理医生。
当医生将抑郁症和焦虑症的诊断结果告知徐父徐母时,诊室瞬间弥漫起令人窒息的寒意。
“我们家安安那么阳光、优秀,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
徐父将诊断书拍在桌上,金属眼镜框后的眼神冷得像冰锥,“肯定是你们误诊!
她不过是最近学习压力大,休息几天就好了。”
徐母则紧紧攥着女儿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女儿皮肉,“安安,你快告诉医生你没事,你向来懂事听话,不会让爸爸妈妈操心的,对不对?”
徐母想到抑郁症可能带来的的后果,生怕女儿会消失,嗓音哽咽,“安安,你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宝贝,你不可以生病的,知道吗?”
徐父沉声命令,“安安,别让妈妈担心。”
面对父母的回避与道德绑架,徐以安蜷缩在皮质诊椅上,将眼泪与惶恐生生逼回眼眶。
从那以后,任何试图表达痛苦的言语和表情都成了家里的禁忌。
深夜被抑郁情绪吞噬,徐以安只能咬着被角压抑啜泣,第二天又强撑着笑脸扮演着父母想要的完美女儿。
自负又自私的徐父无意间发现女儿在网上咨询心理医生,立刻没收了她的零花钱,切断一切女儿给自己丢脸的可能,用一句“别胡思乱想”
将女儿所有的求救信号扼杀在摇篮。
这种窒息般的压抑一直持续到大一。
终于摆脱父母监视的徐以安,在图书馆的心理健康科普书籍中找到了共鸣。
她用攒下来的生活费偷偷挂了号。
候诊时,她反复练习着如何描述自己的症状,生怕又被当作矫情或想太多。
第一次走进心理咨询室,徐以安像惊弓之鸟般紧绷着身体。
咨询师拉起她的手,温柔地开导她,“小妹妹别害怕,每个人都有心事的,你愿意跟姐姐聊聊你的心事吗”
。
积压多年的情绪突然终于,徐以安哭着向一个陌生人讲述被父母剥夺的人生,讲述扮演妹妹的疲惫与不甘,讲述独自对抗抑郁的绝望。
从那一天起,每周的咨询时间成了徐以安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小心翼翼藏好病历和药盒,每次服药都要确认门锁是否反锁,生怕被父母发现后再次剥夺她治愈的希望。
这段隐秘的抗争持续了整整三年。
直到大四那年,咨询师移民了,徐以安的心理咨询才被迫终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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