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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林昭月蹲下来，打开手机的电筒照向传单掉下来之处。
nbsp;nbsp;nbsp;nbsp;明亮的光驱散黑暗，她先看到一张床板，接着，两排森白的骨头暴露在她眼中，那是胸骨，细长、布满裂痕，像是残破的栅栏。
光源继续向上移动，视线跟随，一颗骷髅头赫然映入眼帘，眼窝处两个黑洞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nbsp;nbsp;nbsp;nbsp;眼珠是没有的，但林昭月挪动手机，却见本该空荡荡的颅骨里，竟然跳动着一颗湿漉漉的脑子。
nbsp;nbsp;nbsp;nbsp;细密的血管如红蛇般缠绕在豆腐块一样的白色组织上，灰粉色的脑回褶皱间渗出黏腻的液体，滴落在地上。
nbsp;nbsp;nbsp;nbsp;“你看够没有？”
nbsp;nbsp;nbsp;nbsp;它开口说话，下颌骨脱离头骨的桎梏，露出嘴里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颜色青白，长满水泡状的疙瘩，质地宛如人类的皮肤，毛孔和皮下血管清晰可见。
赫然便是一簇疱疹菇。
nbsp;nbsp;nbsp;nbsp;林昭月说：“没有。”
nbsp;nbsp;nbsp;nbsp;骷髅：“……”
nbsp;nbsp;nbsp;nbsp;骷髅又一次张开嘴，一朵蘑菇的菌盖靠近另一朵蘑菇，在下颌骨的推动下发生摩擦，水泡里的浑浊液体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裂。
然而它们比林昭月想象得更加坚韧，颤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快越来越快，也只是渗出两滴而已。
nbsp;nbsp;nbsp;nbsp;骷髅的口腔里传出声音：“拿着它，你就可以找到‘芳华摄影工作室’。”
nbsp;nbsp;nbsp;nbsp;它是依靠蘑菇发声的，蘑菇代替了它的喉舌。
nbsp;nbsp;nbsp;nbsp;林昭月诚恳道谢，踩着一侧的石椅垫脚，从树上折下一截枯枝，枯枝代替不够长的手臂，差一点就能够到传单了。
nbsp;nbsp;nbsp;nbsp;“驱魔师老先生，帮帮忙。”
nbsp;nbsp;nbsp;nbsp;骷髅没有说话，细密的半透明丝线从床板上垂落，轻柔地推动传单。
nbsp;nbsp;nbsp;nbsp;林昭月终于用枯枝够到传单，口中说：“多谢帮忙。”
nbsp;nbsp;nbsp;nbsp;完成任务之后的透明丝线一点点回缩，从床板的缝隙里消失，林昭月还是找到它们的踪迹，从骷髅的双耳中，从颅骨里晃动的脑组织表面——它们其实是从骷髅的大脑里长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传单一到手中，林昭月连忙将它展开。
她以为上面会有地图，很多店铺的传单上都会标注清晰的到达路径，但没有。
nbsp;nbsp;nbsp;nbsp;传单上只有店铺的图片，和一行宣传语——
nbsp;nbsp;nbsp;nbsp;“用镜头雕刻时光，以光影定格永恒，新工作室启幕，邀您共赴一场视觉盛宴。”
nbsp;nbsp;nbsp;nbsp;背面是空白的，林昭月正要询问骷髅，手腕被身旁的林小满抓住。
因为吃惊，她嘴巴张大到可以吞下一枚鸡蛋。
nbsp;nbsp;nbsp;nbsp;林昭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三观重塑的一幕。
nbsp;nbsp;nbsp;nbsp;便利店对面的空地上由虚幻到凝实，出现一幢和酒店风格完全一致的单层房屋，地上的枯枝败叶因为它的出现而被清理一空，连房子周围的泥土都被硬化，铺上彩色的瓷砖。
仿佛它一直在这里，只是林昭月两人看不见它而已。
nbsp;nbsp;nbsp;nbsp;整面落地玻璃幕墙的上方，悬挂着“芳华摄影工作室”
的招牌。
与宣传单上的图片一模一样，内里暖黄色的灯光让二人略觉放松。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一间氛围温馨的工作室，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nbsp;nbsp;nbsp;nbsp;林昭月转头看向身后，便利店里悄无声息。
nbsp;nbsp;nbsp;nbsp;她回过头，伸手推开工作室的门，带着林小满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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