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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于此，裴天仁下意识的看向了赵卫红所处的方向，结果正好和赵卫红那“人畜无害”
的目光，对上了视线。
赵卫红的眼神还是一如...
雨水顺着车窗蜿蜒滑落，像一道道未干的血痕。
赵卫红坐在公交车后排，背包搁在膝上，掌心还残留着军营铁门冰凉的触感。
他没有回头，可那扇门仿佛一直矗立在视线尽头，沉默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手机静静躺在口袋里，屏幕已暗，但林振东最后那句话却一遍遍回响：“你永远是那个敢说‘对不起，我是纠察’的人。”
他闭上眼，试图将思绪压进黑暗深处，可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梁鸿远被带走前的最后一句话仍在耳边盘旋??“每个大军区都有类似的机制。”
这不是终点，而是一扇刚刚开启的门缝，透出令人窒息的光。
他知道，“清源计划”
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灯塔”
网络远比想象中更深、更广。
它不依赖某个具体人物，而是一种潜伏于体制缝隙中的逻辑：以忠诚为名，行清洗之实；以效率为旗，践踏程序正义。
这种东西，不会因一人倒台而终结。
公交车驶过市区主干道，街道两旁高楼林立，霓虹初歇，晨雾未散。
城市苏醒得缓慢而冷漠，仿佛昨夜军营风暴从未发生。
人们拎着早餐匆匆赶路，孩童背着书包跑向校门，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
可赵卫红知道，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真正弥合。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左腕内侧一道陈年疤痕??那是五年前一次夜间巡逻时留下的。
当时他在边境哨所发现一名连长私放走私车辆，对方拔枪反抗，搏斗中匕首划破了他的皮肤。
事后那人被查出与境外武装有勾结，而赵卫红却被上级训斥“处理方式过于激进”
。
那时他就明白，在某些人眼里，规矩是用来约束底层的，而不是保护军队的脊梁。
如今，他终于撕开了遮羞布，可代价也清晰可见。
三天前提交退役申请时，人事科干事盯着表格看了许久，才低声问：“真的不留了？”
“不留了。”
他说。
“你知道外面什么样吗？没有编制，没有保障，甚至连医保都要自己交。”
他笑了笑：“我知道。
但我现在最怕的，不是失去这些，而是忘了为什么穿上这身衣服。”
车停在一处十字路口，红灯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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