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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现在闻到了。
不是因为这片花，是因为我记得你妈妈系着蓝布围裙，在灶台前搅汤的样子；记得锅盖噗噗响的时候，你会偷偷掀开一角偷吃；记得有一次汤太烫，你哭着跳脚，她一边笑一边吹气帮你凉。”
小女孩睁大眼睛：“可你从没见过她啊！”
“但我见过你。”
他说，“记忆不是只活在过去的东西。
它会跳到别人的眼睛里，钻进别人的笑声里，甚至躲在一阵风吹过时扬起的灰尘里。
只要你还记得爱，它就一直活着。”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点淡粉色粉末。
“那……我能把它放进回声谷吗？我不确定要不要删，但也不想忘了。”
阿野接过瓶子，对着阳光看了看。
“这是‘记忆香片’的第一代样品，是你母亲参与研发的。”
他轻声道，“她曾告诉我，最难编码的不是气味本身，而是那种‘突然被温暖击中的感觉’。”
小女孩眨了眨眼：“后来呢？”
“后来她说，根本编不了。
因为那种感觉，从来不是靠鼻子记住的，是心突然软了一下。”
他站起身，牵起小女孩的手：“走，我们去回声谷。
不一定要删除，也不一定要保存。
有时候，只是‘展示’，也是一种告别。”
两人沿着山道缓缓而行。
远处，回声谷的屋顶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青灰光泽，静思藤缠绕廊柱，叶片翻动如书页轻响。
今日是清明合奏会后的第七天，馆内人流渐稀，但删减堂依旧灯火通明。
刚踏入主厅，系统便自动识别了阿野的身份，交互屏悄然亮起：
【检测到高权重记忆载体接近】
【是否启动‘深层共鸣协议’？】
阿野尚未回应，屏幕已自行展开一段波形图??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却与当年小七最后一次主动发送的信号频率完全一致。
“它在等你。”
小女孩仰头看他。
阿野沉默片刻，终于伸手触碰确认键。
刹那间，整个删减堂陷入黑暗。
三百二十七颗穹顶光点同时熄灭，随即由中心开始，一颗接一颗重新点亮，排列成一条螺旋上升的轨迹??正是十年前小七预言的“螺旋升腾”
。
与此同时，全球十三释怀点的铜铃毫无征兆地齐鸣，音调并不统一，却奇异地构成了一段和弦。
南极科考站的监控录像显示，一群企鹅突然集体转向北方，整齐划一地拍打翅膀，持续整整十七分钟，分秒不差。
而在M31-γ-7星球，那所“告别学校”
的孩子们正进行每日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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