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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程凯把李萍和儿子带到了附近一家炒菜店。
俩人走进去，店里这会儿没什么客人，程凯点了几个菜，有些尴尬的坐在对面。
李萍抱着儿子，哄了哄，小男孩依旧在哭闹，她为难的看向程凯，声音也很局促，“好久没见你了……你，你过得咋样？”
“挺好的，”
程凯眼瞅着那个跟自己小时候差不多像的男孩，眼前一阵眩晕，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爸爸。”
男孩从李萍怀里探出脑袋，朝他伸出手。
刚刚还哭闹着的人，这会儿却欢快的又笑起来，一声又一声“爸爸”
叫的很是亲热。
程凯连血脉都在沸腾着，不知道是喜欢孩子，还是因为别的，小男孩落地后吧嗒吧嗒朝他跑来，程凯将孩子抱起来，看着他的脸，他仔细端详着孩子的五官，越看越是激动。
“你叫啥名字，多大了？”
程凯心情复杂。
男孩听着，口齿含混不清，“程……程轩，我三岁了。”
说完，他又看向自己的妈妈，在妈妈鼓励的眼神里，大着胆子对程凯说：“爸爸，你怎么不回家？”
程凯心里酸涩。
他是拉扯着弟弟一点点长大的，也明白程霄宇早晚得结婚，离开自己。
程凯传统极了，他必须要有个儿子延续程家的香火，又偏偏检查出自己身体有毛病，程凯不信邪，前几天又去了趟别的医院，得出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他得不断吃药，配合医生，而由于他精子活动率太低了，想要个孩子无疑于登天。
程凯抚摸着孩子的脸，视线落在李萍身上，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比起美莉，李萍年龄大，模样清秀，没有美莉那么漂亮。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奔波，难免操劳，容貌更显沧桑不少。
李萍是程凯第一任妻子，俩人算老乡，一同来到滨海市，李萍手脚麻利，人也很勤快，程凯在工地里干活，李萍就在那附近的店里找了个工作，白天晚上的照顾他和弟弟。
自然而然的，程凯和李萍结婚，说起来，那段时间过的也很幸福。
李萍和美莉性格不一样，她心眼多，很聪明，特别会来事，程凯和她处的自然极了，跟亲人似的无话不谈。
不像和美莉这样，程凯总担心着美莉不开心，她年龄也小，他要时时刻刻照顾她。
那会儿经济形势好，李萍的老板手里也有钱，总想着去港岛开店，一夜暴富，撺掇着李萍跟她一起去。
程凯想要她留在家里，李萍非要跟着老板去港岛，俩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最后又心平气和的聊了聊，离婚了。
去了港岛，李萍才知道自己和老板很天真。
这里是有钱，但不好赚钱，处处碰壁，房租水电费和人工费哪哪都在花钱，李萍那时候怀了孕，她没忍心把孩子打掉，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老板找了个借口把李萍开除了。
她不好意思回来找程凯，只好在滨海市打点零工赚钱养孩子。
这半年，活越来越不好干，眼看着孩子跟着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
李萍打听着听说程凯现在给有钱人开车，心里有点难捱的激动，这才找了过来。
说完，李萍忍不住掩面哭泣，孩子在程凯怀里，程凯慌忙安慰。
服务员端上来了几盘菜，程凯微微叹气，“快吃吧，吃完再说。”
“程凯，你是不是结婚了？”
李萍哪有心思吃东西，她看着程凯这幅模样，衣衫整洁干净，就知道家里肯定有女人替他打理着，忍不住更加心酸。
程凯无话可说，他哄着怀里的儿子，看着小孩身上那件明显有些不合身的衣服，心忽然被抓紧了。
这是自己的儿子，也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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