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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政宁，你要睡了吗？”
nbsp;nbsp;nbsp;nbsp;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跟被拿走了心爱玩具（特指拖鞋）的sver简直一模一样，沈政宁无声地微笑起来，因为浅淡睡意，嗓音比平时要更加低柔：“嗯，sver都已经打呼噜了，你也该去睡了。”
nbsp;nbsp;nbsp;nbsp;“那晚安，你和sver都是。”
nbsp;nbsp;nbsp;nbsp;“你呢，逃避睡觉大王？”
沈政宁的蓦然失笑里有种包容的无奈，“折腾了一天还不累吗？你是要继续看月亮，还是打算直接看日出？”
nbsp;nbsp;nbsp;nbsp;“反正硬睡也睡不着嘛，”
庄明玘撒娇似地小声说，“我随便打发下时间吧。”
nbsp;nbsp;nbsp;nbsp;“嘘，没关系，去躺下。”
低而轻的声音在听筒里脉脉流淌，像涌上沙滩的雪白浪花，温柔地浸润了无边夜色，“等你睡了我再挂电话。”
nbsp;nbsp;nbsp;nbsp;深冬晴日迟来的晨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投在文件水杯烟灰缸摆得乱七八糟的桌面上，代林路过办公室时偶然一瞥，刚好看见办公桌下伸出半截身子，吓得他三魂七魄差点脱离地心引力：“袁航？！”
nbsp;nbsp;nbsp;nbsp;“……啊？”
袁航睡得不沉，他脑子里装的事太多，连做梦都是断断续续的，闻声陡然一激灵，诈尸一样直挺挺地坐起来，迷迷瞪瞪地问：“咋了？”
nbsp;nbsp;nbsp;nbsp;“你还有脸问！”
代林按着砰砰直蹦的心脏，大步过去一脚踹在他用椅子搭成的简易床铺上，“说过多少次了，要睡就去值班室睡，你往这儿一躺多吓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差点以为你猝死了！”
nbsp;nbsp;nbsp;nbsp;袁航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翻下来，毫无悔改意味地嬉皮笑脸：“哎呀代队别上火，不敢了不敢了，下次绝对不敢了。”
nbsp;nbsp;nbsp;nbsp;代林顺手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清新沁凉的冷风卷走满屋浊气：“去洗把脸去，你昨儿晚上又熬夜研究什么呢，还在跟叶桐生的案子较劲？”
nbsp;nbsp;nbsp;nbsp;“这案子有眉目了！”
袁航原本困得直耷拉的眼皮瞬间撑开，飞快地从文件堆里刨出鼠标点开视频，犹如街边试吃的推销员，殷勤地为他展示监控画面，“不枉我为它熬了这一宿，您看这个！”
nbsp;nbsp;nbsp;nbsp;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游客产生了轻微骚动，各色雨伞像河流上的莲叶，挤挤挨挨地向着出口方向缓慢漂流。
从监控里看不出行人被雨伞遮挡的上半身，但袁航截取的几段视频却像是导演的镜头，沿着一条固定而明确的路线一直拍摄下去，从人头攒动的夜市，到树木掩映的步道，最终来到了公园北门外的公交车站，人影交错间伞面微抬，潮湿朦胧的路灯光刚好照亮了伞下人的半张侧脸。
nbsp;nbsp;nbsp;nbsp;因为那推理小说情节似的暗号、因此浮出水面的高启辉案、以及袁航认死理一样的执着，这张年轻男人的脸对代林来说并不算陌生。
nbsp;nbsp;nbsp;nbsp;——叶桐生。
nbsp;nbsp;nbsp;nbsp;令他惊讶的不仅是袁航真的从大海里捞到了针，还有电脑屏幕上那恍如旧电影剧照的定格一帧：叶桐生站在人行道上，微微仰着头，一手举伞，一手抬起，正在与公交车上的小女孩隔着满是雨珠的玻璃挥手告别。
nbsp;nbsp;nbsp;nbsp;“这孩子的家长是谁，拍到正脸了吗？”
nbsp;nbsp;nbsp;nbsp;“拍到了，”
袁航满脸一言难尽，“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屏幕上出现了年轻女性放大后的正脸，代林滋味莫名地叹了口气，说：“抓紧查清身份，联系她到局里问话，这可真是……唉。”
nbsp;nbsp;nbsp;nbsp;这下他总算想明白为什么第一轮查监控没找到叶桐生了：除了天黑下雨视野遮挡等客观因素，还因为叶桐生从家里出来一直到公园集市始终是单独行动，明显不是跟人有约，所以盯监控时警方的重点一直放在独自行动的游客身上。
谁也没想到叶桐生从公园集市出来后变成了三人同行，而且同伴还是带孩子的女性，形成了这个场合中最“安全”
的一家三口配置——侦查人员在筛查时第一个排除的就是家庭单位。
nbsp;nbsp;nbsp;nbsp;“代队，”
袁航那表情活像生嚼了一整颗柠檬，支支吾吾地说，“那什么，这个女人，还有这个小孩，都不用查，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nbsp;nbsp;nbsp;nbsp;代林疑惑扭头：“嗯？”
nbsp;nbsp;nbsp;nbsp;袁航问：“您相信‘无巧不成书’吗。”
nbsp;nbsp;nbsp;nbsp;“我用你在这儿给我说书？”
代林被他烦得伸手呼了他一巴掌，“少废话，快说！”
nbsp;nbsp;nbsp;nbsp;袁航被揍得缩了下脖子，只得老老实实地交代：“这个女人之前来过咱们局里报案，她就是用了橘泉APP买药、惨遭信息泄露被电信诈骗的受害人。”
nbsp;nbsp;nbsp;nbsp;代林：“……”
nbsp;nbsp;nbsp;nbsp;“这也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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