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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
萧迟道,“纪温尘说他一路未停,走得急。
恐怕也是担心京中生变。”
“那他会先去见安安姐吗?”
“不好说。”
萧迟轻笑一声,“男人到了这种时候,往往最是犹豫。
见与不见,都在一念之间。
他或许想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姜心棠没再问。
夜风拂窗,烛火摇曳,映得两人身影交叠在墙上,宛如一体。
她正欲起身去吹灯,却被萧迟轻轻拉住手腕。
“别动。”
他低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她怔了怔,随即顺从地靠回去。
这一月来,她坐月子,他日日忙于朝政,夜里回来也常在书房批阅奏折,难得有这般静静相依的时候。
她闭上眼,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忽觉鼻尖发酸。
“怎么了?”
他察觉她情绪波动,低声问。
“没什么。”
她吸了口气,努力笑了笑,“就是突然觉得……这一路走来,好像做梦一样。
从前在山中采药,哪想过会有今日?嫁给你,生下棠棠,住在长乐宫,三个孩子绕膝……我有时半夜醒来,都要掐自己一下,怕是梦醒了,一切都没了。”
萧迟沉默片刻,抬手抚过她鬓边碎发,声音极轻:“不会醒的。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也是我此生所求。
你想要的安稳,我会替你守住。”
她眼眶一热,终于落下泪来。
他没有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任她无声哭泣。
良久,她才平复情绪,擦了擦眼角:“我是不是很傻?好好的哭什么。”
“不傻。”
他吻了吻她发顶,“你是当了娘的人了,心软些,正常。”
她破涕为笑,轻轻捶他一下:“那你以后不准凶我。”
“嗯。”
他应得干脆,“一辈子都不凶你。”
她笑了,终于起身去吹了灯。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府便开始忙碌起来。
姜心棠昨夜睡得晚,今晨却起得极早。
她亲自检查带入宫的物件:小世子的襁褓、奶瓶、尿布、小衣裳,还有贺医女备下的药膳方子、薛神医开的调理丸药,一样不落。
乳娘嬷嬷们早已收拾妥当,在偏院候命。
萧迟昨夜宿在主院,今晨也早早起身,换了亲王礼服,外罩玄色绣金蟒袍,腰束玉带,头戴紫金冠,端的是威仪天成。
他站在铜镜前整理袖口时,姜心棠走过来,踮脚替他系上腰间佩玉。
“今日入宫,太后会不会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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