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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一刻，他突然想到，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是那么喜欢郑明宝，也不喜欢郑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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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郑明宝不叫郑明宝，叫阿呆，因为被认为智力有问题，两岁时被扔到孤儿院门口，被院长收养，一直坑坑巴巴地长大。
初识郑明宝时，卓舒然很讨厌他。
又傻又蠢，被人欺负了也不懂反击，连哭都不会，只是懵懂困惑，甚至有些委屈。
不长记性，下次又继续被欺负，白长了一张瓷娃娃一般可爱脸。
虽然郑明宝和卓舒然都属于安静类型，但郑明宝时因为有自闭症，而卓舒然则是因为聪明而总能全身而退。
那一年，卓舒然七岁，郑明宝四岁。
被父亲殷瑾和送进孤儿院头一年，卓舒然还对他心存幻想，想着自己父亲会不会有一天带他离开孤儿院，给他一个家，为此，他殷瑾和面前表现得特别安静，特别乖，连询问殷瑾和什么时候带他离开孤儿院都懂得挑他心情好时候，合起来一共说了两次。
殷瑾和拿他当不懂事小孩子忽悠，每次都说只要他乖，就会带他离开。
这种谎言殷瑾和说了两次，卓舒然就不再相信他了。
下一次见面时候，卓舒然特天真地问殷瑾和：“爸爸，你为什么要给院长钱？”
事后，他厌恶地发现这种表情语气是学自傻不拉几阿呆。
这让小小卓舒然觉得生气。
“因为这样院长会用心照顾你，让你不受欺负。”
殷瑾和说。
“但是，她收了你钱，却没有用心照顾过我呀！”
卓舒然说。
殷瑾和脸色微变，看着他若有所思，许久才问：“那你想怎么样？”
卓舒然说：“既然这些钱是为了‘我’，为什么不可以直接给‘我’？”
因为这一句话，殷瑾和没有再当卓舒然是小孩子。
他给了他一份合同，承诺会一直供养他到十八岁成年，条件是他放弃身为殷瑾和亲子一切权利。
卓舒然似懂非懂，但认认真真地签了名，按了手印。
为了避免有人顺着这条线查出殷瑾和和卓舒然父子关系，殷瑾和承诺给卓舒然那笔钱，不会直接打到卓舒然名下任何账户。
殷瑾和让卓舒然找一个人，他会把钱放这个人名下，而卓舒然必须和他沟通好，让那个人到时还给他。
这对不满九岁卓舒然来说无疑是一个难题。
谁会那么大方把吞进口里钱乖乖吐出来？殷瑾和这个要求简直是欺负小孩子。
殷瑾和也等着卓舒然向他求助。
他只是想挫挫卓舒然锐气。
但卓舒然毫不犹豫选择了一个人——阿呆！
当时卓舒然看来，如果他连阿呆都搞不定，他就不用混了！
他小小年纪已经深深懂得柿子要挑软捏这道理。
然后卓舒然开始走到阿呆身边。
没办法，阿呆已经变成卓舒然活动钱袋子。
如果他有什么意外，卓舒然可就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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