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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公爵府内，边境烽火的消息尚未传至，雷蒙仍埋首于如山的公务中。
各地的汇报、请示与纠纷如雪片般涌来，新生的统治机器在高速运转间，无数潜藏的问题正不断暴露——其中最紧迫、也最令他焦灼的，便是军械，尤其是盔甲的严重短缺。
萨鲁坎麾下的白马义从尚算幸运，作为优先补给的精锐，战损也少，甲胄齐整度尚可维持。
可新扩编的部队，处境却堪称艰难。
凯恩统领的陌刀军首当其冲，明光铠的锻造难度本就比白马义从的扎甲高出数个层级，加之牛头人魁梧的体型，更是让负责打造军械的工匠们苦不堪言。
如今扩编后的陌刀军，披甲率不足三成。
境遇更惨的是银枪效节军。
这支部队扩编幅度最大，先前作战的战损也最为严重，上万人的规模里，拥有完整盔甲的士兵竟不足千人。
大部分人只能穿着从维尔斯军队缴获的杂牌铠甲，甚至是防御薄弱的皮甲，披甲率勉强刚过一成。
阿贝雷兹虽重伤未愈，无法亲自奔走，可他的副手与麾下将领，几乎天天往军械局跑，言辞一次比一次急切。
他们比谁都清楚，没有足够的盔甲，部队的战斗力会锐减，士气会低迷，伤亡率更是会飙升，一旦边境再起战事，这样的军备状态，后果不堪设想。
军械局主管、老铁匠科博克，近来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这天，他带着一群原属维尔斯家族、如今己归降的工匠首领，几乎是堵在了雷蒙的办公室门外。
“公爵大人，真不是我们不尽心啊！”
科博克苦着脸，声音嘶哑得像磨过砂纸，“学徒们都被拉来上手了，炉火日夜没熄过，可打造盔甲——尤其是明光铠这种精良甲胄，每一步都急不得！
捶打甲片、钻孔、编缀……哪道工序都省不了，人手就这么多，现在连凯恩那憨货，都天天来堵我的门催进度。”
雷蒙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中何尝不明白工匠们的难处。
这个时代的冶金与锻造全靠手工，效率低得惊人，单靠人力，根本撑不起军队井喷式的装备需求。
“我知道你们的难处，科博克。”
他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却难掩眼底的急切，“但军队的需求也不能等。
我们得想办法提高产量，不能靠延长工时硬撑，而是要改进技术。”
“改进技术？”
科博克与身后的工匠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茫然。
他们世代传下的手艺便是如此，敲敲打打全凭经验，这技术还能怎么改？
雷蒙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卷早己绘制妥当的图纸——正是此前从系统兑换的【水力锻锤】技术图。
“你们忘了，我之前给你们看过的水力锻锤了？”
他将图纸在巨大的桌案上铺开，纸上复杂的结构清晰可见：利用水流驱动巨大的水轮，再通过连杆与齿轮的传动，将水流的持续旋转，转化为重锤的垂首往复运动，以此代替人力锻打。
“啊……水力锻锤！”
科博克猛地瞪大眼，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懊恼地低呼，“我的天……该死，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其他工匠也纷纷围上前，目光落在图纸上，起初的茫然渐渐被惊叹取代，低声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时，一个原属维尔斯的工匠大师却犹豫着开口：“可公爵大人，这水力锻锤需要强劲的水流和足够的冲击力，对水轮、连杆的强度要求极高，而且还得找个刚好合适的地方……”
“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找！”
雷蒙语气果决，雷厉风行，“科博克，带上你最得力的工匠和学徒，跟我走！
我们必须在北平附近，找到最适合建造大型水力工坊的地点。”
片刻后，一支奇特的队伍离开了公爵府。
雷蒙骑着战马走在前方，身后跟着一群既激动又忐忑的工匠大师，还有一队护卫的怯薛军。
他们沿着北平城周边的河流一路勘察，雷蒙则凭借【鞭山移石】法术赋予的敏锐感知，仔细探查着每一处河段的水量、流速、落差，以及两岸的地质条件。
“这里不行，水流太缓，落差不够……”
“这里地质松软，撑不起大型水轮的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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