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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紧牙关，一遍遍鼓励自己：那么多人需要他活下去，那么多事还未完成，怎能甘心就此放弃？地牢二十年何其漫长艰难，不也都挺过来了吗？
“我要活！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凌云飞大声喊出，尽管声音比平时还要微弱，心中的郁结却稍稍舒缓。
他举目西望，崖壁陡立、高耸入云，光秃秃的别无他物；崖底除雪之外还是雪，莹莹闪烁，眼前完全是一个黑白世界，上下分明，倒也干净。
“多么纯净的世界啊，若能葬身于此，上天待我也不薄。”
虽有一时的呐喊，但任凌云飞再坚韧，也不得不面对现实——这样的绝地，何处还有生机？
“回头望前路，满眼雪空白。”
白色，岂不正是死亡的颜色？人死后穿寿衣、亲人披麻戴孝，还有那漫天冥钱，不都是白的？无论生前是善是恶，死后不都求一个干干净净？
等等！
那边崖下为何多出一大块黑色？是岩石吗？似乎不太像。
他茫然环视，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崖底积雪中，有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陷在其中。
再细看，那边的积雪似乎塌陷了一大块。
这怎么可能？难道……凌云飞的心猛地跳了几下，随即又叹了口气：即便真有山洞，又岂能通到崖外？
无论如何，也要过去一看。
他慢慢转过身，每动一下都撕心裂肺地疼痛，待完全面对古曼丹丽时，汗水己模糊双眼。
这种痛苦，比他当初丹田被废、强行运功还要剧烈百倍。
方才觉得伤势稍好，原来只是错觉。
他勉强伸手掐住古曼丹丽的人中，几下之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她身上。
古曼丹丽悠悠转醒，只觉身上被重物压住，呼吸困难。
“你……”
她一声惊呼，似是怀疑凌云飞趁她昏迷图谋不轨。
她用力一推，凌云飞的身体动了一下，便再无反应。
她心中大惊，急忙坐起身将他扶起。
见他嘴角血迹殷然，伸手试探，呼吸虽微弱却仍未断绝，古曼丹丽这才稍松了一口气。
她取出药丸塞入凌云飞口中，但他己无知觉，难以吞咽。
古曼丹丽脸上红白交加，终于下定决心，俯身以唇相就，用舌尖将药丸推入他喉中。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甜蜜、苦涩、委屈、怜惜交织难言。
但她知道，若有将来，她再也忘不掉这个带给她陌生而又新奇感受的男子。
待古曼丹丽拭去额上汗水、心跳稍平，凌云飞终于醒转。
依凌云飞所指的方向，她将这个大男人背在自己纤细的背上，一步步向那一线希望挪去。
果然是一个山洞。
才近洞口，一股淡淡热气迎面扑来，凌云飞方才的疑虑顿时消散。
按理说，这千百年来谷中积雪不断向低处流动，再深的山洞也早该被积雪填满。
但既然洞中有热源，积雪不断融化，顽强露出小半洞口，也在情理之中。
古曼丹丽拖着凌云飞，缓缓爬入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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