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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潮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因为恐惧和悲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女子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母亲一样温柔地安慰着他,动作轻柔而充满力量。
过了一会儿,袁潮生终于平静了一些。
他抬起头,看着女子,哽咽着说:“姐姐,你能救救其他村民吗?他们还在洪水里……他们好可怜……”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充满了童真的善良。
女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洪水中还有不少人在挣扎,像风中的落叶一样无助。
她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她再次潜入洪水中,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在汹涌的波涛中灵活地穿梭。
她一次又一次地将被困的村民救上岸,每一次救人,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身上的衣裙也更加湿透,但她却没有停下,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袁潮生坐在山坡上,紧紧抱着妹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他看到她救起了隔壁的王奶奶,王奶奶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是她用劲将王奶奶托上岸的;
他看到她救起了村里的李大叔,李大叔被一根木头砸伤了腿,是她控制着水让李大叔慢慢走上来的;
还有很多他认识的叔叔阿姨、小伙伴,都是被她从死神手中拉回来的。
他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敬佩,觉得这个姐姐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天使,是大海的女儿,是他们的守护神。
他默默地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报答这位姐姐的救命之恩。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暴雨终于停了,洪水也渐渐退了下去。
女子也终于救完了最后一个人。
银白色的长发贴在脸上,显得有些狼狈,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澈明亮,像雨后的天空一样纯净。
袁潮生跑过去,拉着她的衣角,仰起头,用稚嫩却异常坚定的声音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救了我们。
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孩童的嬉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看到自己的父母并不在岸上,他的心中己经有了猜测。
女子低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像雨后的阳光,温暖而耀眼,瞬间驱散了袁潮生心中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她说:“我叫沧明月。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顿了顿,看着袁潮生那双强装镇定却难掩茫然的眼睛,心中泛起一阵怜惜。
她轻声说:“小朋友,你的父母……恐怕己经不在了。
你要坚强一点,好好照顾自己和妹妹。”
听到这句话,虽然心中早有想法,但是袁潮生的身体依然猛地一僵,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呜咽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扯。
预想中的嚎啕大哭并没有出现,或许是眼泪在刚才的恐惧和绝望中己经流干了。
他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首到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将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悲伤和愤怒压了下去。
他抬起头,首视着沧明月的眼睛,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悲伤,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骤然升起的、属于一个长子的责任感。
他用力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了,姐姐。
我会照顾好小鱼的,我会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像一颗钉子,牢牢地钉在了那里。
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袁小鱼抱得更紧了,仿佛抱着全世界唯一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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