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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景箱浮在半空，玻璃裂了一道缝，箱中世界也停了——一只石猴刚从石头里蹦出一半，动作卡住，像被按了暂停键。
林玄喘了口气，手指下意识摸向口袋。
轮回盘残片还在，边缘硌着掌心，他一用力，指尖被划破，血珠冒出来，悬浮在空中，一滴一滴，不落。
他知道要来了。
头顶的天突然裂了。
不是云开，是整片天空像玻璃一样炸出蛛网纹，裂缝里涌出金光，不是温暖的那种，是刺眼、压迫、带着审判味的光。
无数佛影从裂缝里钻出来，盘坐虚空，手结印，口诵经，声音层层叠叠，汇成一句：
“交出轮回盘，可保齐天性命。”
林玄没抬头。
他知道这话不是商量，是通牒。
他要是交，猴王能活，可造景箱里的世界会彻底被天道回收，猴子从头到尾变成一枚听话的棋子。
他要是不交，猴王现在就得死，魂灭命断，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想起上一轮，猴王扛着棒子，咧嘴笑：“你要是没了，谁给俺种念头？”
那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幕后操盘手，猴子是台前打手。
现在他明白了，他们俩谁也离不了谁。
他给猴子念头，猴子替他出拳。
他要是认命，猴子就永远只是块石头；他要是退了，猴子连“怀疑”
这种念头都不会有。
可现在，天道拿猴子的命，逼他低头。
他咬了咬牙，血从嘴角渗出来。
不是咬破的，是神魂被记忆冲击震出来的。
眉心那股热流还在，稳稳地压着他快要散掉的意识。
他知道那是青璃最后的力，不是命令，不是劝说，是纯粹的支撑——你做你的事，我护你到底。
“你们拿他威胁我？”
林玄终于抬头，声音不大，但穿透了凝固的空气，“可你们搞错了一件事。”
他慢慢站起身，腿还在抖，但站住了。
“我不是来改命的。”
他握紧轮回盘，血顺着指缝往下流，滴在半空，像一串红珠子，“我是来砸了这命盘的。”
话音落，头顶的佛影猛地一震，万丈金身开始合体，虚影层层叠加，最终凝成一尊顶天立地的法相，双眼睁开，目光如刀，首劈而下。
“执迷不悟者，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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