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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在他独自一人时,他会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白皙的皮肤,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
那天的画面和感觉,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虽然很快沉底。
但那涟漪,却己经悄然荡开,在他那被封印的记忆冰面上,留下了一道细微却无法忽视的裂痕。
时光依旧流逝,小丫头在慢慢长大,而莫凡,依旧是那个不会老的“寂哥儿”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过去。
春夏秋冬,季节不断更替。
庭院里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莫凡陪伴着小丫头,度过了她天真烂漫的童年。
度过了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又见证了她凤冠霞帔、出嫁为人妇。
小丫头变成了大姑娘,又变成了别人的妻子,成为了母亲。
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她的眼神从天真无邪变得温柔成熟,又渐渐染上了风霜。
她的青丝逐渐掺进了白发,光滑的脸颊上也爬上了细密的皱纹。
而莫凡,他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二十年,三十年,西十年过去……他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
依旧是那副十七八岁清秀少年的模样,眼神里的茫然似乎褪去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仿佛看透了什么的淡漠。
府里的人从最初的惊奇。
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私下里流传起“寂哥儿是受了上天眷顾不会老”
的奇闻异谈。
对他多了几分莫名的敬畏。
小丫头(现在早己是老夫人了)的丈夫。
以及后来的儿女们,也都接受了家里有这么一位特殊的存在,尤其是母亲外婆对他极其倚重和信任。
他看着她相夫教子,看着她将家族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看着她为儿女的成长操心,又看着她享受弄孙之乐。
他始终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倾听她的喜悦,也分担她的烦恼。
他依旧是那个“寂哥儿”
,而她,早己华发丛生。
六十八年光阴,弹指而过。
曾经富商宅邸早己扩建得更加气派,成了城中有名的豪门。
但在一间布置典雅、充斥着药味的卧房里,气氛却沉重而悲伤。
床榻上,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妪正艰难地呼吸着,她己经油尽灯枯。
床前,跪满了她的儿孙后代,个个面带悲戚。
而莫凡,依旧保持着年轻容颜的莫凡,坐在床沿,紧紧握着老妪枯槁的手,他的眼圈通红,身体微微颤抖着。
那冰封了数十年的心,此刻正被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伤狠狠撕裂。
那种痛楚,如此熟悉,又如此强烈,几乎要冲破某种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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