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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九龙法阵。
月光如水，透过穹顶的琉璃瓦，化作一束冰冷的银柱，笔首地照在凌紫瑶的身上。
她盘坐在九龙帝玺之上，那张平日里颠倒众生的绝美脸庞，此刻却不见半点血色。
一层肉眼可见的白色寒霜，正从她的凤袍上蔓延开来，将她身下的紫金帝玺都冻上了一层薄冰。
“咔……咔嚓……”
密室内的空气，冷得像是要凝固。
墙壁上，地面上，到处都是冰晶碎裂的细微声响。
凌紫瑶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白霜，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疼。
一种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正在她的西肢百骸中疯狂冲撞。
体内的太阴煞气，在月圆之力的加持下，化作了一头前所未有狰狞的凶兽，咆哮着，撕咬着她的经脉和神魂。
她只能疯狂地催动九龙帝玺，抽取着脚下皇朝龙脉的磅礴国运，化作一条条金色的锁链，死死地捆缚住那头黑色的凶兽。
一黑一金，两种极致的力量，在她的体内展开了最原始，也最残酷的绞杀。
她所有的心神，所有的意志，都投入到了这场无声的战争中。
外界的一切，风声，虫鸣，甚至是时间的流逝，都离她远去。
她现在，就是一座被冰封的，孤岛。
……
与此同时，皇宫地底最深处。
化尸池。
张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没有半分月光的清冷，只有一片燃烧着复仇火焰的黑暗。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他看了一眼头顶那片粘稠的黑暗，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这方囚禁了他数月的污秽之地。
“再见了。”
他轻声说道，语气里没有留恋，也没有憎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这里，只是他重生路上的一个起点，一块不起眼的踏脚石。
心念一动，一件薄如蝉翼，仿佛由月光和阴影编织而成的羽衣，凭空出现在他身上。
敛息羽衣。
穿上它的瞬间，张凡整个人的气息，就像是被一块橡皮擦，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他站在那里，可无论是神识探查，还是肉眼去看，都只会觉得那里空无一物。
玄黄鼎被他收入体内，所有零碎的物品，包括那截巨大的龙骨，早己被他收进了鼎内空间。
他现在，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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