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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的“尸体”
在冰冷的地面上拖行，后背与粗糙的石砖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现在就是一件垃圾，一件被用废了的工具。
两个负责处理垃圾的小太监，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嫌恶。
“妈的，晦气！”
左边那个年纪稍小，嘴唇很薄的太监，忍不住啐了一口。
“这个月第几个了？三天两头往化尸池跑，咱俩的差事真是全天下最臭的。”
“少废话，小六子。”
右边那个年长些的太监，声音要沉稳一些，但语气里的不耐烦一点也不少。
“赶紧扔完回去，管事公公还等着咱们回话呢。”
他嘴上说着，手上的力道却没轻没重，张凡的脑袋“咚”
的一声磕在了凸起的石砖上。
小六子撇撇嘴，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王哥，你说这小子也算是咱们这批炉鼎里，头一个被陛下召进寝宫的吧？”
“这福气，可真不是一般人能享的。”
“福气？”
王哥冷笑一声，“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嘿嘿，我可没那命。”
小六子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不过说真的，能死在陛下的龙床上，也算是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总比那些在地牢里活活烂死的强。”
“行了，快到了，闭上你的臭嘴。”
王哥呵斥道，显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张凡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他将这两个人的声音，他们的语气，他们身上那股子淡淡的廉价香粉味，全都记在了脑子里。
很好。
等我出去，一定好好“感谢”
你们二位的福气。
“吱呀——”
那扇熟悉的，半人高的黑色铁门被王哥熟练地拉开。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刺鼻的血肉腐臭味，混合着药渣的酸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猛地冲了出来。
小六子立刻用袖子捂住了口鼻，瓮声瓮气地骂道：“操！
这味儿越来越冲了！”
王哥显然也有些受不了，他不再耽搁，和同伴对视一眼。
“一，二，三，扔！”
两人同时发力，将张凡的身体像一袋破烂，毫不犹豫地朝着门里那片黑暗的池水，用力地甩了出去。
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抛物线。
噗通！
一声闷响，水花溅起。
张凡的身体落入那粘稠的暗绿色池水中，没有挣扎，没有呼救，只是迅速地，无声地向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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