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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暗红、酒红、玫红…各种质地，各种款式，长长短短，挤挤挨挨地悬挂着，如同一个由红色织物构成的、无声的森林。
在惨绿的光线下，它们不再是衣物，更像是一张张被剥下、风干后悬挂起来的人皮，散发出浓郁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陈旧气味——那是樟脑丸混合着灰尘，还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冰冷的空气从柜子深处涌出，带着地底般的寒意。
“滴答……”
“滴答……”
清晰的水滴声在死寂中突兀地响起。
众人惊恐的目光循声聚焦在柜子底部，那里，几滴粘稠、暗红的液体，正从柜底边缘渗出，缓慢地、极其缓慢地，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晕开一小滩令人心悸的深色污迹。
“她……她在里面？”
李萌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死死抓住旁边苏晓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陈璐狠狠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咕噜声。
她强迫自己移开盯着那滩暗红的视线，看向林薇，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林薇！
书上……书上说……要问第二个问题了！
快问！”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林薇身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催促和恐慌。
林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幽绿的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她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空气刺得她肺叶生疼。
她的目光掠过那一片无声垂挂的血色丛林，最终落回烛圈中央那件铺开的红裙上，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却依旧透出一丝紧绷的沙哑：
“吴雨桐学姐，我们知道你在这里。
我们……我们想问问你，”
她顿了顿，像是在积攒勇气，“当年……当年真的是因为网上的那些人……逼得你……自杀的吗？”
“网暴”
两个字，她终究没敢首接说出口。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刹那——
“啪嚓！
！
！”
一声刺耳欲裂的爆响猛然炸开！
正对着烛圈的那面老旧穿衣镜，镜面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狰狞的裂痕！
无数玻璃碎片像被激怒的蜂群，猛地向外迸射！
“啊——！”
苏晓和李萌同时抱头尖叫着蹲下，身体蜷缩成一团。
陈璐猛地侧身，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细痕。
她惊魂未定地抬手一抹，指尖沾染上一抹刺目的鲜红。
林薇离镜子最近，她反应极快地抬起手臂护住头脸，几片碎玻璃砸在她的外套上，发出“噗噗”
的闷响。
碎裂的镜面并未脱落，而是在那幽绿烛光的映照下，诡异地闪烁、扭曲起来。
无数碎裂的镜片里，不再是她们惊恐扭曲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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