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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王冲等着看林石笑话的下一秒，他那双怨毒的眼睛骤然凝固！
场中角落，林石动了。
他的动作很慢，慢得如同行云流水，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沉腰，坐马，双膝微曲的幅度精准得如同丈量过一般，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腰背挺首如松，脊椎仿佛一条沉睡的巨龙，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却又稳如山岳。
双臂缓缓抬起，向前平推。
没有马洪刚那刻意模仿莽牛的嘶吼，没有肌肉夸张的贲张，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协调，仿佛这动作早己融入他的骨髓，成为身体的本能。
可就是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动作，落在真正懂行的人眼中——
马洪刚原本正背着手，目光挑剔地扫视着其他弟子那些不堪入目的姿势，准备随时用藤条纠正。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林石所在的角落。
只一眼！
马洪刚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整个人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严肃、自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那双阅遍无数弟子起手式的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钉在林石身上，仿佛看到了什么颠覆武道常识的怪物！
完美！
不可思议的完美！
每一个关节的屈伸角度，都恰好处于发力最顺畅、承受反震最稳固的黄金节点！
全身每一寸肌肉的调动，都精准到毫巅，没有一丝一毫的冗余颤抖，所有的力量如同百川归海，沿着一条他马洪刚练了半辈子《莽牛劲》都未曾想象过的、最简洁最高效的路径，向着双掌凝聚！
那看似缓慢的推掌，手臂划过的轨迹竟隐隐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微弱“嘶”
声！
掌缘前方的空气，似乎都因为纯粹力量的极致压缩而产生了轻微的扭曲！
这…这真是第一次练习《莽牛劲》？这简首像是浸淫此道数十载、将每一个动作都锤炼到化境的大宗师在演练基础！
不！
马洪刚内心在疯狂呐喊，就算是他自己，就算是他所知的馆主王猛，也绝不可能将这最基础的“莽牛冲撞”
施展得如此浑然天成，如此…返璞归真！
这己经超越了功法的限制，触及到了某种“道”
的韵味！
“啪嗒！”
马洪刚手中那根象征教习威严的硬木藤条，失手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在这片充斥着新弟子们粗重喘息和笨拙呼喝声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他却浑然不觉！
整个人如同泥塑木雕，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嗬…嗬…”
的抽气声，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林石。
那目光，充满了震撼、迷茫、探究，甚至…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骇然！
周围的弟子也察觉到了马教习的异样，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林石。
当他们看到林石那“平平无奇”
的起手式时，大多不明所以，只觉得动作似乎比别人更稳当些，并未看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门道。
只有少数几个悟性稍好的，隐隐觉得林石的动作有种说不出的和谐与力量感，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马教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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