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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紧锁,沟壑纵横的脸上刻满了化不开的愁苦与沉重的疲惫。
家里最后一点能换几个铜板、给小丫买点糙米熬粥的草药,都被石娃子无声无息地“用”
掉了(他至今不明白那些草药是如何消失的)。
看着小丫越发枯黄的小脸和深陷的眼窝,摸着米缸里那层薄得快要见底的糙米,老猎户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必须再去山里了…哪怕只打到一只最瘦小的山鼠,也好过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饿死…他磨刀的手更用力了,指节捏得发白,仿佛要将所有的绝望和焦虑都倾注在这把破刀上。
这短暂得如同泡沫、充斥着贫苦挣扎与渺茫希望的宁静,被一声粗暴、蛮横到极点的巨响瞬间撕得粉碎!
砰——!
!
!
朽烂的木板院门,如同脆弱的蛋壳,被一股巨大的蛮力从外面狠狠踹中!
腐朽的门轴发出凄厉刺耳的呻吟,整扇门板猛地向内爆开,重重砸在旁边的土坯墙上,震得整个破败的院墙都簌簌发抖,扑簌簌落下大片的尘土!
烟尘弥漫中,几个穿着镇上统一制式皂隶服、满脸横肉、眼神凶戾如同豺狼的壮汉,簇拥着一个油头粉面、穿着崭新绸缎长衫的青年,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青年,三角眼闪烁着淫邪的光,酒糟鼻通红,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贪婪,正是黑石镇人见人怕、横行无忌的一霸——镇守的小舅子,赵虎!
“哟呵!
小丫妹妹,忙着呢?”
赵虎那如同毒蛇般黏腻滑溜的目光,瞬间就穿透了尚未散尽的尘土,精准地钉在了院中那个如同被惊雷劈中、瞬间僵首如同木偶的瘦小身影上。
他的目光如同肮脏的刷子,肆无忌惮地在林小丫刚刚开始发育、包裹在破旧粗布下的青涩身段上来回扫视,喉咙里发出“咕噜”
一声吞咽口水的响动,脸上堆起令人作呕的假笑:“瞧瞧这小脸儿,这身段儿…几天不见,更水灵了!
在这破地方晒什么破衣服?跟虎哥回镇上享福去!
绫罗绸缎任你挑,山珍海味管你饱!
保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他一边说着露骨的下流话,一边迈着螃蟹步,带着淫笑,径首朝着吓傻了的林小丫走去,完全无视了院中的林大山,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虎…虎爷!
虎爷您行行好!
高抬贵手啊!”
林大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猫,猛地从石头上弹起,脸色瞬间煞白,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哀求。
他顾不上掉落的柴刀和磨石,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林小丫身前,用自己佝偻却依旧魁梧的身躯死死挡住女儿,对着步步逼近的赵虎连连作揖,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变了调,嘶哑地哀求着:“小丫她还小!
不懂事!
就是个乡下丫头!
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她吧!
虎爷您大人有大量…我…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他膝盖一软,竟真的要往下跪!
“滚开!
老棺材瓤子!
碍手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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