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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
窒息。
空气变得如同水银一般沉重，挤压着每一个人的肺部。
“呃……”
一名重伤的玄甲卫，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他想呼吸，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溺在深海之中，无论如何挣扎，都吸不进一丝空气。
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球暴凸，充满了血丝。
银色面具首领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伤痛，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恐惧。
他用断裂的长枪死死撑住地面，试图站首身体，但那从天而降的威压，却像是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狠狠地压在脊梁上。
“咔嚓！”
他膝盖处的玄甲，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这位身经百战的玄甲卫首领，竟连站立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谢清舟面色惨白如纸，她体内的力量在这股威压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她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栗，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片沉重的黑暗彻底碾碎。
她下意识地挡在沈砚身前，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守护，是如此的可笑。
就在这片令人绝望的死寂之中。
那片下压的、纯粹的黑暗里，一道人影，凭空凝聚而成。
他仿佛就是从这片黑夜中走出的君王，他本身，就是这片夜的主宰。
来人身着一袭玄黑色的官服，其上用银线绣着繁复而古老的星辰轨迹，仿佛将整片夜空都穿在了身上。
面容笼罩在一片模糊的光影之中，无法看清，只有一双眼睛，如同高悬于九天之上的两颗寒星，冷漠地俯瞰着这片废墟，俯瞰着废墟上的蝼蚁。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杀气，甚至没有刻意释放威压。
他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就让这片天地都为之臣服。
镇夜司，督主，夜明。
玄神巅峰！
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号，一个代表着大虞皇朝官方最高武力的存在。
他降临了。
沈砚紧闭的双眼，在此刻猛然睁开。
那股威压，如同亿万根钢针，刺入他西肢百骸的每一道裂痕，几乎要将他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彻底碾成齑粉。
他支撑在地面的手肘，骨节处发出一声细微却清晰的脆响。
但他没有去看夜明。
视线，越过夜明，投向了更远处的三个方向。
东、西、南。
在那三个方向的虚空之中，几乎是在夜明出现的同时，悄无声息地，各自浮现出了一股同样恐怖绝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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