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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雾气里漂浮着细碎的血珠，在青灰色的城墙砖上凝成暗红水痕。
朱棣胯下的乌骓马人立而起，前蹄刨起的碎石混着箭镞叮当作响。
他反手挥出玄铁剑，剑身劈开空气发出龙吟，飞溅的火星落在朱元璋画像斑驳的朱砂印上，将先帝威严的眉峰染成诡异的猩红。
“驾！”
朱棣猛扯缰绳，战马踏过倒伏的旌旗冲进箭雨。
城垛后突然探出十数张硬弩，三棱箭簇泛着幽蓝毒光。
他旋身挥剑，寒芒与铁矢相撞迸发出六星火花，其中一枚流矢擦着护心镜掠过，在甲胄上划出半尺长的白痕。
望着画像上那双凝视着自己的丹凤眼，朱棣喉间泛起铁锈味——二十年前父皇亲手为他披上亲王蟒袍的温度，此刻却化作城头呼啸的箭矢，扎进他染血的披风。
怪啸声由远及近，带着金石相击的震颤。
烟尘中浮现出玄甲军整齐的方阵，每个士卒脚踝都系着青铜镇魂铃，随着诡异的雁行阵移动，铃舌撞击声竟组成《十面埋伏》的曲调。
前排士卒腰间的皮囊渗出黑褐色黏液，所经之处青砖寸寸皲裂，墙根的狗尾草瞬间化作灰粉。
“王爷！
那是神机营最新研制的‘轰天雷’！”
姚广孝的呐喊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截断。
十八架火龙车同时吐出烈焰，硫磺味混着硝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朱棣抬手挡在额前，忽见半空炸开的火球里，竟裹挟着无数三寸长的镇魂钉，钉头刻着扭曲的梵文，尾端缠绕的红绸在火中猎猎如血。
朱棣紧握着缰绳，青筋暴起，怒喝道：“放火烧城！”
朱棣的怒吼震得城墙簌簌落灰。
士兵们如潮水般涌上前，将火油泼上朱元璋画像。
火焰瞬间吞噬画像，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
然而，就在此时，城头的铁铉突然敲响铜锣，数百名士卒抬出三尊黄铜铸造的玄武神像，炮口对准燕军大营。
“轰天雷”
的轰鸣声再次响起，燕军阵营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铁铉见画像被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纵身跃下城墙，手中的徐达旧剑首取朱棣面门：“你以为毁了画像就能破阵？玄音阁的秘术，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
他的话语尚未说完，剑光戛然而止，姚广孝的铁禅杖洞穿他的后背，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在朱棣胸前的朱砂痣上，竟与徐辉祖胎记的红光遥相呼应。
朱棣顾不上细想这诡异的现象，挥剑高呼：“继续攻城！”
在他的带领下，燕军重新集结，向着城门发起冲锋。
然而，当朱棣一马当先，冲到城门下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一块巨大的铁板从城门上方飞速落下，目标正是他的战马。
朱棣瞳孔骤缩，本能地想要拉缰绳后退，但己经来不及了。
只听“咔嚓”
一声脆响，战马的头颅瞬间被铁板卡断，温热的鲜血如瀑布般喷涌而出，溅了朱棣满脸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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