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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高炽与父亲及一众谋士商议完密诏要事，己是子时三刻。
夜露深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青砖地上投下破碎的轮廓。
转过回廊，便望见自家院落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那晕黄的光像极了张小小的眉眼，温柔又明亮。
推开门，张小小正守在桌前，案上摆着温热的醒酒汤和几样精致小菜。
见到他满身疲惫、衣衫染血的模样，她眼眶瞬间泛红，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可算平安回来了。”
话音里藏着压抑许久的担忧，指尖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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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掌心的茧子，仿佛要确认这人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在触碰他伤口边缘时微微发颤，暴露出内心深处的惊惶与心疼。
“让人备些热水吧。”
朱高炽声音沙哑，连日奔波的疲惫在此刻终于涌上心头。
他的嗓音带着烟熏火燎般的粗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裂的喉间挤出来的。
张小小点点头，“嗯，己经备好了。”
说着转身吩咐丫鬟去准备，裙摆掠过地面时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她又取来干净的衣衫和金疮药，药罐瓷质的瓶身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待木桶里注满热气腾腾的水，蒸腾的水汽模糊了窗棂上的冰花。
张小小屏退众人，屋内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她走到朱高炽身前，伸手解开他衣襟的盘扣，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柳。
烛火在雕花烛台上明明灭灭，暖橘色的光晕在屋内流转，将张小小的脸颊染成淡淡的绯色，连耳尖都泛着温柔的红意，恰似春日里初绽的桃花。
她垂眸专注地动作着，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偶尔因为紧张而咬住下唇，齿间的力道却又控制得恰到好处，生怕扯破那抹嫣红。
温热的呼吸不经意间拂过他的胸膛，带着若有似无的兰草香气，混着屋内燃烧的龙涎香，织成一张令人沉醉的网。
朱高炽倚着木桶边缘，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人。
经历了应天府的生死危机，此刻眼前的画面恍若隔世。
他贪婪地捕捉着她的每一个神情，看她因紧张而微微蹙起的眉，那眉峰的弧度像是画师精心勾勒的远山；看她抿着的嫣红唇角，仿佛藏着这世间最甜的蜜。
当她的指尖不小心擦过他腰间的旧疤，他下意识地轻颤，却又在看到她惊慌失措的眼神时，立刻挤出一抹安抚的笑。
那些在逃亡路上支撑他的思念，在此刻化作眼底缱绻的深情。
“小小，”
他低低唤道，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有你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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