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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禽隼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怪不得！
怪不得许多事情……小人以往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悟道的光芒，开始激动地列举。
“先生！
譬如那‘渴乌’（虹吸管）！
为何能在越过高处后，将低处之水引向更低之处？以往只道是‘水往低处流’，然其能越过高处，必是有一股力在牵引！
如今想来，定是这‘空气压力’之功！
两端水面所受压力不同所致！”
“还有那‘铜瓮汲卤’！
深井取卤水，用底部留孔的铜瓮沉入井底，卤水涌入瓮中，提拉时，底部孔洞受压力所阻，卤水便不会漏光！
此亦必是‘空气压力’在起作用！”
“甚至……甚至人呼吸！
一呼一吸，是否也是因胸腔起伏，引动内外‘气之力’变化，方能成事？”
禽隼越说越兴奋，以往无数司空见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现象，此刻在“空气压力”
这个核心概念的串联下，仿佛一颗颗散落的珍珠，被一条无形的线迅速穿了起来，形成了一条条清晰的逻辑链条！
他感觉自己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门后的风景光怪陆离，却又遵循着严密的、可以被理解的规律！
扶苏站在一旁，听着禽隼口中蹦出的一个又一个他或熟悉或陌生的工匠术语，看着禽隼那因为顿悟而容光焕发的脸庞，心中的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感，越来越重。
渴乌？铜瓮汲卤？
这些名字他或许听过，但其具体原理和运作细节，他几乎一无所知。
更无法像禽隼那样，瞬间举一反三，将这么多看似不相关的事物与“空气压力”
联系起来。
他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站在一座宝库的门口，却找不到进去的钥匙。
禽隼与赵先生之间，仿佛存在着一种基于共同“实践”
经验而形成的、他无法介入的默契和共鸣。
是自己读的书不够多吗？
是自己不够聪明吗？
扶苏不禁在心中叩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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