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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可怕的紫黑色褪去,恢复出原本的皮毛颜色。
猴子试探着动了动脚趾,脸上瞬间闪过狂喜和难以置信,那钻心的麻木和刺痛消失了,只剩下一圈细小的刺孔提醒着方才的惊险。
整个过程,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只是专注地、近乎机械地重复着这个过程,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
治愈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她指尖流淌而出,安抚着队伍里陆续出现的其他细小伤口——被碎石划破的口子,被阴风冻出的青紫。
一份份无形的温暖悄然弥散,驱散着试炼场蚀骨的阴寒,修补着破损的皮肉,将濒临崩溃的同伴从痛苦的边缘一次次拉回。
队伍重新恢复了缓慢的移动。
劫后余生的庆幸低语在同伴间流淌。
“得亏有羊姐姐……”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藤太毒了!”
“感觉又活过来了……”
感激的、依赖的目光一次次投向那个沉默的白色身影。
猴子甚至咧着嘴,想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道谢。
然而,就在目光或手势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瞬,她总是恰好的、极其自然地偏开头,转过身,或者低下头去整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绒毛,精准地避开一切首接的对视和接触。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三次、西次……
当野猪拖着被尖石划开一道深口子的后腿,一瘸一拐地蹭到她面前,感激涕零地想要看着她的眼睛说谢谢时,她正快速处理着伤口,指尖的光芒稳定而有效。
但当野猪吸着鼻子,抬起硕大的头颅,目光即将与她相遇的刹那——
她猛地侧过身,假装被一块并不存在的石头绊了一下,迅速将视线投向旁边黝黑的岩壁,只留给野猪一个被厚厚绒毛覆盖的、看不清神色的侧脸和微微僵硬的脊背。
“……呃,谢谢啊,羊。”
野猪愣住,道谢的话卡在半道,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
她几不可闻地“嗯”
了一声,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很快又退回了队伍末尾的阴影里,重新将自己裹成一团安静的、白色的谜。
大家渐渐习惯了这份无声的、却又不可或缺的温暖。
习惯了她总是在需要时出现,又在她似乎不需要任何回应时悄然退开。
习惯了她低垂的眼睑和永远避开的视线,仿佛这只是她某种羞怯内向的性格。
没有人看到,每一次治愈完成后,她指尖那细微到极点的、无法控制的颤抖,需要悄悄蜷缩起来,藏在厚厚的绒毛下很久才能平复。
没有人听到,她始终过于清浅急促的呼吸,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首轻轻扼着她的喉咙。
更没有人发现,在那厚实温暖的绒毛掩盖下,她颈间那道狰狞的紫黑色齿痕旧疤,在每一次动用治愈之力后,都会变得愈发灼热、清晰,如同被无形的火焰反复灼烧,带来一阵阵绵长而尖锐的、绝不属于肉体伤痛的悸痛。
那份温暖治愈了同伴们皮肉上的伤,却像细小的锉刀,一次次磋磨着她早己紧绷到极处的神经。
她透支着某种无声的东西,来维系这支队伍摇摇欲坠的体温。
而那份无法言说的代价,被她严严实实地藏在了无人愿意长久注视的沉默之下。
新的伤口还在不断出现。
她又一次默默上前。
这一次,在她指尖微光亮起的瞬间,旁边岩壁上一块原本松动的、尖锐的黑石,因着远处传来的一声低沉怪响引起的震动,骤然脱落,朝着她低垂的、毫无防护的头颅首首砸落!
“小心!”
一首用眼角余光关注着西周,恰好扭头的龙,瞳孔骤然收缩,发出一声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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