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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抬眼，正对上皇帝深邃的目光。
他心知这是陛下对他的最后一次考校，亦是将他推向风口浪尖的一步险棋。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坚定：“陛下，臣愿往。”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保守派中有人嗤笑出声：“凌修撰年轻气盛，虽有才学，却无地方经验，岂能担此重任？”
凌夜不为所动，只朗声道：“臣虽年轻，却知‘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如今南方百姓处于水火，臣若因惜身而退缩，何以对陛下信任？何以对万民期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面露讥讽的官员，语气转冷。
“至于经验——臣在翰林院整理历年漕运、户籍档案，深知地方积弊非一日之寒。
若能以数据为凭，以律法为尺，逐层彻查，必能揪出蠹虫，还百姓清明！”
“好一个‘数据为凭，律法为尺’！”
皇帝抚掌大笑，眼中激赏之色愈浓。
“朕便授你巡查御史之职，赐王命旗牌，准你便宜行事。
南下途中，若遇贪官污吏，可先斩后奏！”
他从龙椅上起身，走到凌夜面前，亲手将一枚玄铁令牌交到他手中。
那令牌触手冰冷，上刻“如朕亲临”
西字，重若千钧。
“凌卿，莫负朕望。”
皇帝声音低沉，却字字敲在凌夜心上。
凌夜郑重接过令牌，跪地谢恩：“臣，定当竭尽全力，肃清贪腐，安抚黎民！”
......
散朝后，凌夜并未首接回府，而是转道翰林院，将近日整理的《格物初探》手稿与南方各州县志装入行囊。
窗外天色渐明，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映在他沉静的侧脸上。
韩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低声道：“公子，车马己备好。
另外……公主殿下在府中等候。”
凌夜动作微顿，眼中闪过一丝柔软。
他快步走出翰林院，翻身上马，疾驰回府。
府门外，赵瑾然一身杏子黄绫罗襦裙，外罩月白暗花比甲，青丝松松绾起，虽未施脂粉，却比往日更添几分清丽。
她手中提着一只小巧的锦囊，见凌夜归来，快步迎上。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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