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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盏巨大的孔明灯自宫墙西角冉冉升起,灯罩上竟以细密针孔刺出图案!
近处可见是耕织渔牧、市井繁华,远处观之,则汇成一幅壮丽的《大靖万里江山图》!
灯群升空,如载着整片山河缓缓飞向银河。
“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
翰林学士喃喃,激动得胡须微颤。
万千灯火映照下,凌夜转向身旁的瑾然,伸出手,掌心朝上:“殿下,可愿与臣共放一盏灯?”
众目睽睽之下,这举动堪称大胆。
瑾然心跳如鼓,抬眼看向父皇。
赵崇目光深沉,却并未出言阻止,反而几不可察地略一颔首。
她深吸一口气,将微凉的指尖轻轻放入他温热的掌心。
凌夜引着她,走到台边一盏特制的莲花灯前。
灯壁薄如蝉翼,其上以工笔细细描绘:一侧是青衫士子伏案疾书,一侧是宫装女子凭栏远眺。
灯内烛火跳跃,将两人身影投映灯壁,恍若相依。
“他何时……”
瑾然望着灯上惟妙惟肖的画像,眼眶微热。
两人各执一线,将那盏承载着彼此身影的灯缓缓送入夜空。
灯越飞越高,混入那片“江山”
灯海,再也分辨不出。
就在此时,凌夜于万千灯火阑珊处,执起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夜风,落入她耳中,也落入身后帝后与重臣的耳中: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他凝视着她,目光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此一人,“那人己在掌心。
瑾然,此生绝不负你。”
没有称殿下,首呼其名。
瑾然猛地抬头,撞入他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映着漫天光华,映着万里江山,更清晰地映着她自己的身影。
所有矜持、顾虑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反手握紧他,用力点头,泪水终是滑落:“……好。”
月华如水,倾泻在相执的双手上。
台下是烟火明灭、灯河璀璨,台上是帝王默许、群臣见证。
“众里寻他千百度……”
赵崇默念着这句词,看着灯海中女儿与那青年并肩而立的身影,眼中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散去。
“此子,或许真是天赐大靖,亦是天赐瑾然的良配。”
凌夜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颤与坚定,抬眸望向北方沉沉的夜空。
“北辽、内奸、凌云霄……这一切麻烦,都值得。”
他轻轻收拢手指,将那只微凉的手握得更紧。
“这一世,这片灯火,这个人,我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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