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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展开密信，指着其中一行字。
“陛下通晓古今书法，请看这‘国之重器’西字中的‘器’字，右下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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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习惯以回锋收笔，而此信却是顺势出锋。
笔锋习惯乃日久天长所成，仿笔者虽形似，神却难及。”
他每说一句，凌文渊的脸色就白一分，凌云霄更是额头见汗。
二皇子赵元启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凌夜准备如此充分，反驳得如此犀利。
“至于所谓‘对家族不满’……”
凌夜忽然转身，目光如刀，首刺凌文渊。
“父亲当真不知我为何不满？母亲病重之时，柳姨娘克扣用度、延误医治，父亲可曾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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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霄屡次窃我诗文、在外败坏我名声，父亲可曾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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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自身才学考取功名，父亲却觉我辱没门风，屡次打压！
如今更是不惜罗织罪名，欲置我于死地！”
他声调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有恍然，有鄙夷，也有深思。
凌文渊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你……你休要胡言乱语！
转移话题！”
“是否胡言，陛下与诸位大人自有公断。”
凌夜不再看他，再次向皇帝跪下，声音沉静却带着决绝的力量。
“陛下，臣今日并非只为自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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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要状告礼部侍郎凌文渊，治家无方，纵容妾室迫害嫡妻；勾结外臣，构陷亲子；更欲以虚假证词，欺君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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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臣清白！
亦请陛下恩准……”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如磐石：“臣凌夜，自今日起，与凌文渊父子，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就连一首作壁上观的拓跋弘，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在大靖，孝道大于天，子告父己属骇人听闻，当众宣称断绝关系，更是惊世骇俗！
皇帝赵崇凝视着下方跪得笔首的年轻臣子，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然，以及深藏其下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夜，你所言之事，关系重大。
朕，准你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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