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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暗的卧室中，双眼放空地盯着被子上那一小块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斑块。
他拧着眉。
许久，攥着拳头猛砸床垫：“不是，他他妈啥意思啊？”
说罢，陈凛像是终于解开了心里的结，仰面躺倒，整个人摆成了大字形。
“咔哒咔哒……”
“卖早点嘞，油炸糕，糖片，豆腐脑~”
早市上，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凛打着哈欠，脑袋上戴着个针织帽，空心木偶一样被周胤提溜着往前边走。
“冬天，放假，大早上六点半，你来床上叫我起来吃饭，你是不是傻逼啊！
你知道我睁眼看见你的时候，我魂都没了吗？”
周胤却像是过年了一样，一脸二傻子样，“走吧走吧，赶紧的，我要吃炸糖片！”
陈凛拧了拧眉，满脸无奈，“吃，吃不完我给你脖子切开塞进去。”
“真凶啊！
你这人，离了我谁还拿你当公主啊。
赶紧往前走吧，我看那早点摊上都是人，你再慢点咱俩端着碗蹲路边吃了。”
“不用当我是公主，当皇帝也行，我不挑。”
陈凛又打了个哈欠，眼底的乌青难掩，眼白上满是血丝。
他不会告诉周胤，他昨晚上失眠到凌晨两点半。
俩人坐在防风的大棚里头，一排排小桌跟小马扎开大会一样铺开。
陈凛双手揣在怀里，坐在小马扎上缩成一团。
周胤正在对面剥鸡蛋。
“公主殿下，等会吃完饭，咱俩坐船上对面溜达溜达啊？”
陈凛抬眼看着周胤，欲言又止，憋了很久组织语言，“宝贝儿，能跟哥说说吗，是什么，让你在差点被一枪爆头的情况下，还能对那边心生向往吗？”
小玩意脸皮还挺厚实
周胤想了想，咬了一口鸡蛋，嚼了嚼，嗯了很久。
“就想去看看啊。”
“我领你上中央大街溜达溜达也差不多，光头熄火之前，你还是收收心吧。”
陈凛不耐烦地扬了扬手，捻起小勺子搅拌着碗里的豆浆，又掰着一块块炸糖片往碗里丢着。
在他即将完活时，对面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把他那碗拽到跟前，两手一倒腾，玩了一手乾坤大挪移。
陈凛抬眸看了一眼准备开动的周胤，“我爸总说我吃的狗食，合着您是也是一条啊？”
周胤撇了撇嘴，“实不相瞒，在下平时吃的牛奶泡燕麦，也被大黄称为狗粮，所以这一碗我还真能吃下去。”
陈凛忽然笑了起来，“我一条，你一条，大黄又是一条，咱家属院快成狗窝了。”
周胤也跟着笑了起来，陈凛有时候特幽默，一本正经讲着胡话，说的跟真事一样，特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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