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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婉约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疏朗的天空。
她进宫已经有三十年了，身边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没有一个可以互诉衷肠的人。
哪怕是对着永元帝，她也会维持着自己端庄的形象。
但现在不一样，她身边的人是于她血脉相连的女儿。
杨婉约望着天空缓缓道：“寿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前你父皇还是个皇子时就经常偷偷从宫里跑出来见我，每回被发现都要被端嫔好好收拾一顿。”
端嫔，永元帝的亲生母亲，在永元帝登基前就已经离世。
李寿绵表情一顿，然后回她道：“没想到父皇以前还干过这种风流雅事。”
杨婉约一听她这么说，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什么雅事，只不过看我跟阿善天天在一起玩，怕他那个小堂妹哪天不小心给我找了好儿郎嫁了，这才绞尽脑汁的跟在屁股后面防着。”
李寿绵听到“堂妹”
二字，犹豫道：“可是已故的……羲和郡主？”
杨婉约点了点头：“对，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只可惜……”
李寿绵闻言，在内心纠结着，想她到底要不要告诉杨婉约李文善没死的消息。
但还没等她开口，杨婉约就偏过头来，语气平淡的问她：“她在丰州过的还好吗？”
“母妃您知道？”
“当然，当年还是我帮她准备的马车，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来也是，李文善之前就说过与她母妃相识，临走时还嘱咐李寿绵替她跟杨婉约问好，她母妃是知情者一事也不足为奇。
李寿绵思索了一下，慢慢道：“过的还不错，挺自在的，还收养了个孩子。”
杨婉约惊讶道：“真没想到她还收养了个孩子，她以前可最讨厌小孩子，没少跟我唠叨。”
李寿绵尴尬一笑。
杨婉约又道：“她…可曾留下过什么话。”
李寿绵点头如捣蒜，嘴角扬起一点弧度：“有的，她说等她回来，记得把欠的她的那五两银子还给她。”
杨婉约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艰难扯出一抹笑意：“她还记得呢…对了，还没吃东西吧，我让小厨房给准备了点你爱吃的。”
话音未落，她的脸色又暗了下去：“虽说有你父皇的遗诏，但那些人不会让你顺顺利利的登上皇位，明天，只怕是有一场‘硬仗’。”
李寿绵短促的“嗯”
了一声。
杨婉约情不自禁的将挽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收紧，苦笑一声，无视满天星斗，走上一条注定艰难的路。
……
“他们回去了？”
沈期并没有跟着众人进去，因为他不太喜欢看人们因为一点“小事”
就不停争吵的场景，于是他就一个人待在门外，等楚惟出来。
听着里面不断争吵的声，沈期轻轻皱眉。
看出他的不高兴，楚惟拍了拍肩膀，轻声道：“走吧，安贵妃已经安排好了住处，我带你去。”
他们同样肩并着肩走在宫道上，只不过方向与那母女俩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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