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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头发长得快，”
祝蒲说，“没当多久小和尚。”
祝蒲一点一点剃完了两侧的渐变，收起电推，打开发夹把头顶的头发释放出来，又喷了点水。
裴酲打了个呵欠，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一点半了。
祝蒲的手不算柔软，摸过额头夹起第一排发丝的时候，裴酲能感觉到他掌指关节上的薄茧，那是搬画室的耗材、搬麻妈妈的大菜筐子搬出来的。
他一层一层地拉出发丝，在食指边上剪，指尖一次一次划过裴酲的头皮。
没有电推的声音，裴酲也很安静，夜里只有蛙鸣，像玻璃珠一样咕噜噜滚到他们的脚边，还有剪刀剪头发时发出的“钦钦”
声。
裴酲听了一会儿，心情好得哼起歌来。
“好了，”
祝蒲停下手里的动作，拿了把毛刷子给裴酲扫干净脖子上的碎发。
扫到脸上的时候祝蒲凑近了看，裴酲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
“干嘛？”
祝蒲问。
“阿蒲，”
裴酲说，“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祝蒲用他漂亮的眼睛翻个白眼，“少在这里给我戴高帽子。”
摊出掌心，“小费可以多给一点吗。”
裴酲嘿嘿地笑，掏出手机要转账，“要多少。”
“要两百块。”
裴酲转了0.52元。
祝蒲还没有去看手机，给裴酲拆了布围，抖抖上面的头发。
“你把地吸一下啊。”
“怎么还要顾客吸呢！”
“你得到了一颗好头，要付出相等的劳动！”
裴酲老大不情愿地去拿吸尘吸把地上的头发吸了，回屋的时候听见祝蒲在洗澡，就顺便把地面和地毯也吸了。
他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手机，觉得没有祝蒲的注意实在是太无聊，又祝蒲的助听器放在外面，心里有了个主意。
裴酲翻出那个小猫跌倒的视频，美滋滋地又看了一遍，算法接连给他推了小阿拉斯加跌倒合集，小猫倒霉合集，他看得嘎嘎直乐。
这时候浴室的水声停了。
裴酲暂停视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那边的动静。
祝蒲穿着睡裤披着浴巾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指指裴酲，接着扯出一个笑容，再指指自己咧嘴笑的嘴。
裴酲点点头，忙招呼祝蒲也过来看。
祝蒲在沙发上坐下来，贴得裴酲很近，脑袋几乎靠在了裴酲肩上。
裴酲的手臂就搁在他光溜溜的肚子上，温热的带点潮气。
裴酲咽了口唾沫。
他把视频的进度条拉回起点，一只小奶猫在用它小小的手掌猛拍一只大金毛的脑袋，祝蒲虽然听不见滑稽的配乐，但还是被逗笑。
画面切到下一只猫的时候，祝蒲直起身，拍了拍裴酲，指指他的脑袋，“你现在在想什么？”
裴酲戳戳手机屏幕，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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