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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到京不久，庞家便又遣人上门议亲。
再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言心莹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是因为太疲惫还是别的什么。
添了几回油的灯还是熄了。
但不须再点，因为已有天光穿过窗纸透进屋来。
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黎明前的屋中死寂一片，谁也没有再开口。
可他们二人的心底却不如面上平静。
言心莹最在意的事是，原来有三回他们差一点就能见到了。
若是当时没有差一点，是不是如今的一切也就不同了？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心里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遗憾。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任胸中情绪翻涌再平息，傅徽之先开了口：“多年相寻之情，傅某无以为报。
女郎但有所求，某此生甘为驱策。”
言心莹无声地自嘲一笑，她要的是这些吗？
她感到莫名的悲伤。
将这七八年间的事，将所有与傅徽之有关的事说出来，却仿佛是将这个人自心间剜出去了。
今后她的人生再与他无关。
“你当真对你我的过去没有一分留恋了么？”
傅徽之原想沉默以对，但想着或许回京后此生再无相见之时，也该让言心莹及早断了念想。
“七年了，你我都不是少年人了。
再无恣意妄为的理由。”
少年人可以将一腔热血全部付与爱情，可他不能了。
“相爱是恣意妄为么？”
言心莹静静地问。
傅徽之不再有回应。
二人沉默地坐着。
直到屋内大亮起来，再不能假作看不见对方时，傅徽之起身开门。
“等张安那边事了了，便启程回京。”
一时间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他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清楚。
言心莹看着傅徽之迈过门限，不自觉伸出了手。
这些年来，她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就在眼前。
可她却觉得离得好远，伸出手也碰不到。
傅徽之忽又停步，却不回首：“七年前庞家遣人是为庞伯达说媒？不是庞仲隐么？”
言心莹没想到傅徽之此时最关心的竟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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