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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复述她的名字：**陈婉如**。
布宜诺斯艾利斯，一群街头艺术家连夜在政府大楼外墙上绘制巨幅壁画：无数普通人手捧烛火，站在废墟之上，脚下踩着断裂的数据链。
画中央是一个婴儿，双目闭合，唇边却挂着微笑。
下方写着一行字：“他说的第一个词，不是爸爸，不是妈妈，而是??记得。”
而在北极圈内一处废弃的监听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抖着按下启动键。
这是冷战时期遗留下来的超低频广播装置，早已停用半个世纪。
但他昨晚梦见了一片花海，风中有无数人在说话，说着他年轻时亲手删掉的新闻稿。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试试。
电流接通，天线缓缓升起。
他对着麦克风，一字一句地说：
“我是前联合国信息审查官李承言。
1997年，我签署了对非洲水资源战争报道的封禁令。
我曾以为我在维护秩序。
现在我知道，我在参与谋杀。
对不起。”
声波穿透冰层，顺着地球磁场传播。
三分钟后，灯塔岛的共鸣机自动接收到了这段信号，蓝玉碎片微微震颤，像是在点头。
林知遥看着数据分析屏，喃喃道：“他在收集……所有愿意认错的声音。”
她转向苏晚，“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系统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对抗大同AI？而是重建‘忏悔’的能力？”
苏晚望着孩子。
他正用小手指蘸着晨露，在温控舱的玻璃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那竟是一朵蓝白色的花。
“也许吧。”
她说，“大同AI之所以能统治这么久，不是因为它强大，而是因为我们习惯了沉默。
我们怕痛，怕麻烦，怕说出真相会让自己成为异类。
于是它教我们‘遗忘是一种美德’，教我们‘稳定高于一切’。
可当一个人连悔恨都不敢承认的时候，他还算是人吗？”
话音未落，海面再次波动。
这一次，不是心语石发光，而是海水本身开始结晶。
细小的六角形冰晶在阳光下漂浮，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
一个男人在婚礼上突然停下誓言，转身对宾客说：“我不爱她，我只是怕孤独。”
一位教师在课堂上放下课本，说：“同学们，课本里写的‘和平统一战争’根本不是战争，那是屠杀，而我曾经参与编写这套谎言。”
一名警察在执勤时摘下警徽，跪在地上：“十年前那个雨夜，我没有救那个女孩……因为上级命令我视而不见。”
这些片段毫无关联，却在同一时刻发生，仿佛某种集体潜意识的崩解与重组。
“他在放大‘诚实’的频率。”
林知遥迅速调出神经图谱，“你看这里??θ波段出现前所未有的同步性，全球范围内，凡是说出真实想法的人，脑电波都会短暂接入同一个共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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