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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今天,我的裤兜里可是揣着一笔“巨款”
呢!
要是被这些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的坏家伙们发现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们会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饿狼一样,疯狂地扑上来,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抢走,然后再把我狠狠地揍一顿,甚至…甚至可能会做出更加过分更加可怕的事情!
我几乎是本能地下意识地就立刻低下头,同时也将那只揣在裤兜里的紧紧握着那笔“巨款”
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生怕口袋里那些冰凉坚硬的硬币会因为我走路时身体的晃动而发出哪怕一丁点清脆的响声,从而引起那些正聚在不远处作威作福的小混混们的注意。
我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放得更轻、更慢一些,然后像一只刚刚逃脱了猎人追捕的惊魂未定的小兔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小心翼翼地,从另一条更加肮脏狭窄、堆满了各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的垃圾和废弃物的、平时几乎根本没有人会走的小巷子里,飞快地绕了过去。
穿过那条几乎要让我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的臭气熏天的垃圾小巷,我的心脏依然在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胸腔里直接蹦出来。
直到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自己已经彻底甩掉了那讨厌的小黑皮,并且远远地看到了街角处那块锈迹斑斑,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张记杂货”
四个歪歪扭扭大字的破旧木头招牌时,我才终于长长地、虚脱般地松了一口气,那颗因为极度紧张而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总算是稍微放回了原位。
张大叔的小卖部是这条到处都充斥着萧条、破败与绝望气息的街道上为数不多的,还算是有点人气和“生活气息”
的地方。
我刚走到那扇破旧的木门前——它因为常年经受风吹日晒雨淋而变得有些松动,上面重重迭迭糊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小广告和招贴画,如同城市的编年史——一股异常熟悉的几乎可以凝固成实质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这股味道像是这扇门后那个小世界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签名,甫一接触,就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毛茸茸的、却又异常有力的大手,猛地将我整个人都紧紧包裹了起来。
那里面,混杂着劣质烟草特有的那种呛人味道,如同永远也散不去的阴霾;有成年男性身上那种因为长时间辛苦劳作而散发出来的浓重汗臭,带着生活的沉重与辛酸;有廉价而又刺鼻的化学香精与空气清新剂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味,试图掩盖却欲盖弥彰;更少不了各种早已过了保质期的膨化食品和廉价糖果所特有的那种甜得发腻,甚至带着一丝丝轻微酸腐味的奇异气息,那是孩子们廉价快乐的证据。
这些味道全都混在一起,像一碗五味杂陈的怪味汤,但我很熟悉它,每次来这里它都会第一个跑出来迎接我。
我的鼻子和肺部早就对张大叔这个‘宇宙中心’小卖部的‘销魂味道’投降了,每次一靠近它们就自动放弃抵抗,任由这股熟悉的气息长驱直入。
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因为没有完全关好而虚掩着的木门,探头探脑地朝着小卖部里面望去。
店里的人不多,身材有些微微发胖、脸上总是习惯性地挂着一副乐呵呵、看起来非常和蔼可亲的笑容(但只有像我这样经常来他这里买东西的“老主顾”
才知道,这个老家伙其实精明得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一样,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张大叔,此刻正像往常一样,嘴里叼着一根早就已经熄灭的被他那口焦黄的牙齿咬得皱巴巴的烟屁股,有些吃力地趴在他那个用几块颜色深浅不一的破木板随意拼接而成的,上面沾满了各种油渍和污垢的柜台后面,费力地在他那台不知道已经使用了多少个年头,上面好几个按键都已经被磨得油光发亮几乎看不清数字的老旧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拨弄着什么,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亮晶晶的汗珠,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用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声音,小声地嘟囔着一些我虽然听不太懂具体内容但大概也能猜到是关于物价飞涨和生计艰难的抱怨。
柜台靠近小卖部门口的一边,歪歪扭扭地摆着几张同样破旧不堪的、上面布满了各种划痕和污渍的、不知道是从哪个废弃的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彩色塑料凳子。
一个身材异常干瘦满脸皱纹,看起来至少已经有七八十岁高龄的老者,正双眼半睁半闭地,像是一只快要寿终正寝的老猫一样昏昏欲睡地,小口小口地嘬着一种白色烈酒。
那酒盛在一个造型古怪的杯子里,杯子看起来就很肮脏,像是用某种动物头骨粗糙打磨而成。
酒液浑浊得如同刚淘过米的米汤,却散发着一股极其浓烈刺鼻的酒精味。
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染着一头枯黄得像是秋天里的稻草一样的、乱糟糟得像是好几个月都没有洗过的头发、耳朵上还戴着好几个亮晶晶的、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廉价金属光泽的铁皮耳钉的少年,我记得在学校见过,好像是6年纪的?
脸色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某些足以掏空身体的糜烂生活方式而显得异常的苍白憔悴,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他那双因为经常熬夜而布满了骇人红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与他实际年龄极不相符的充满了猥琐、贪婪与淫邪的混浊光芒。
他此刻正一边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脏兮兮的小木棍剔着自己那口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焦黄的牙齿,一边唾沫横飞地、用一种充满了炫耀与吹嘘的浮夸语气,跟身边那个昏昏欲睡的老者和柜台后面的张大叔,大声地抱怨着一些诸如“黑市上那些天杀的粮食贩子又他妈的把米价抬高了多少多少”
、“城东那帮穿着狗皮的巡逻队的少爷兵们又在哪个倒霉的贫民窟里敲诈勒索了多少好处”
之类的、充满了负能量和社会底层人民特有的那种绝望与无奈的废话。
旁边那个老爷爷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开口了,声音沙沙的像拉破的风箱:“唉,老张啊,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咯。
前两天我去黑市转了转,你猜怎么着?一斤粮食的价钱又他娘的涨疯了!
就我那点可怜的养老钱,现在连给家里那个老太婆买几块最次的肥皂都不够使唤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说着脸上满是愁苦。
张大叔也跟着叹了口气,或者说,只是无奈地应和了一声,摇了摇头说:“谁说不是呢…现在这世道,能弄到一口吃的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还讲究个啥好赖啊…你看我这儿的货,也是一天比一天紧俏,就这点棒子面儿,眼看着也快见底了…再不想想法子,咱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他一边说,一边用抹布擦了擦油腻腻的柜台,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焦虑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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